走了好一會兒,季辭源推著輪椅,忽然開口叫住前面故意放慢腳步的陸斐言。
陸斐言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季辭源故意從輪椅上摔下來,他篤定她的心沒那么冷。
果然,陸斐言轉過來,半蹲下身子,紅了眼圈。
季辭源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他不知道這十七年,究竟要從哪個片段說起,下著雨的天,兩個人弄得都很狼狽。
“這是你五歲時的照片。”季辭源從兜里掏出了不大不小的相冊,“我那時還在做手術,外公拍給我的。”
陸斐言接過相冊,從五歲到二十一歲,十七張照片記錄著這些年她的成長。
“哥哥這些年從未拋棄過言言。”季辭源伸出手,將陸斐言抱在懷里。
他一直在她的背后守著她。
直到,醫生斷定他活不過三十歲。
他才沒忍住,走到了臺前。
想光明正大的看著她,也怕陸斐言真的忘記了他。
季辭源也想著安靜不打擾的生活,可是再堅強的男人,心里也有為愛的人、想要守護的人,留著片柔軟的地方。
“哥哥不求言言原諒。”季辭源改頭換面,臥薪嘗膽了那么多年,也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將到了萬劫不復的地界,他捏了捏陸斐言小巧的鼻子,“因為哥哥知道,言言現在不再是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她現在會的東西很多,也不會輕而易舉被感情左右。”
陸斐言哽咽:“你總是那么自以為是。”
季辭源明白陸斐言的意思,他卻沒有回嘴,也隱去了活不長的事實。
陸斐言將季辭源扶上了輪椅,“關于傅冬梅和季晴晴,你打算怎么處理?”
“血債血還。”
季辭源的俊眸里閃現出一抹猩紅,四個字也表示了他的決心。
“那樣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今日與季光明的對話中,陸斐言掌握到很少信息,“我還要讓季光明從母親那里得到的全部還回來。”
“你是說……”季辭源瞳孔里星光閃爍,喃喃道,“讓季氏破產?”
陸斐言搖搖頭,“這件事我希望哥哥與聯盟都不要插手。”
“那傅冬梅和季晴晴就交給我。”兩個人抵達酒店前,季辭源揉了揉陸斐言的小腦袋,“別太辛苦。撐不下去了還有哥哥。”
“嗯。”
陸斐言知道,從今以后,她再也不是那條復仇路上的唯一。
顧北琛似乎早就看到了兩個人,他一言不發,拉著濕.漉.漉的陸斐言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把我趕出去,自己卻不住?幾個道理?”陸斐言一進門,就被顧北琛用浴巾狠狠地揉著頭。
本來就沒有多少頭發的陸斐言,覺得頭皮都要被顧北琛揉破了。
季家的事正窩心著呢。
陸斐言不愿意理抽風的顧北琛,將浴巾拿下來,團成團扔給顧北琛。
陸斐言發起脾氣來,倒也是能把顧北琛氣得半死。
顧北琛俊臉陡然沉暗,墨子寒剛才有句話倒是提醒了自己,他就是太慣著陸斐言,所以才導致小家伙無法無天的。
陸斐言冷眼掃視自己被顧北琛扣住的手腕,剛要抬起腿,卻被顧北琛提早捉住,“你以為我還會犯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