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血珠,從陸斐言的脖頸下落,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袁叔叔......”
袁國豐也紅了眼,“李萍!你要是發脾氣,就沖著我!”
“沖著你?”李萍仰著脖子,似乎這樣可以稀釋掉心底難過的部分。
夜里的江風吹迷了李萍的眼,她漸漸地撐不住自己虛弱的身體,雙腿無力的癱在江邊:“袁國豐。今天。她跟我之間,你只能選一個。”
袁國豐借著這個空檔,速度地朝著陸斐言的方向跑去。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像是能夠覺察到男人的舉措,李萍朝著陸斐言的小腿猛然劃了一個口子,接著將她扔進了湍流不息的江里。
你見過,死亡以后的世界嗎?
當河水沒過了鼻腔,唇齒都是沙泥,窒息到無法呼吸。
第一次,陸斐言切切實實地感受到死亡。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十多歲左右的大男孩,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
……
陸斐言醒過來,那個夢已經不在了。
窗外滴滴答答。
京城的冬季,非雪即雨,興許是在為逝去的人垂淚。
袁帥的英勇就-義的事跡,得到了華國府的表彰。
而清醒后的陸斐言,似乎困在了一個囚牢之中。
顧北琛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強忍著腹部的傷口,他搖晃著高大的俊影,深一腳、淺一腳來到小女人的病房。
他是何其恐懼,若阿言再次想起,那些被塵封了糟糕透了的過去,他又該如何自處。
顧北琛寬厚的大手,拉著陸斐言冰冷的小手,她摟著她瘦削的身子,生怕一個不小心他的阿言,就如那玻璃窗中的精致的陶瓷娃娃般碎掉了。
她似乎又成了初見時、那個不會說話不會微笑的陸斐言。
……
何助理帶著唐思思來看她的時候,顧北琛正在窗前孑然而立,那樣的背影,顯得如此寂寥。
唐思思朝著掌心哈了口熱氣,走到病床前,“小言。是我。我是思思。”
女人的眼球連眨一下都不,空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這樣的狀況,維持多久了?”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兩天了。”
“多少,你得給她吃些東西。”
顧北琛嘆了口氣,他搖搖頭,“小何。你還記得在北歐,你和我第一次見到阿言的場景嗎?”
“當然。”
當年的夫人,也是這么個模樣,不說話也不笑。
“她這里的傷——”顧北琛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之處,“又裂開了。”
十多年前,顧北琛從北歐救上來一個小女孩,只是那個小女孩不知道,他從她更小的時候,就認識她。
他精心照顧了她兩年,直到她會沖著他耍小性子,會膩膩歪歪地在身邊纏著他。
是顧北琛忘記了,十多歲的孩子,都或多或少的會叛逆,所以當陸斐言逃離了他身邊時,顧北琛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顧北琛不敢承認,那時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娃娃,不再是妹妹,她早就攻占了他的心。
再相遇,他的吻表達了對她所有的情意,雖然不知道陸斐言在消失的那段時間中發生了什么,不過他有信心,讓她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