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琛想過千萬種事情暴露的可能,唯獨沒有算到的事,才不到一天,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止步三十強?!?”
陸斐言慘白著一張臉,“顧先生,應該覺得很好笑吧?”
“你聽我說……”
顧北琛按住情緒激動的陸斐言,“阿言。你現在懷著孩子……”
“孩子?”
陸斐言的聲音有些凄楚,“我看是枷鎖吧?”
“顧北琛。”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旁人黑幕,都是內定去出道。你的黑幕,可真是有意思。”
“是不是看著我因為輸掉比賽傷心,特別有成就感?甚至還在一旁裝作圣人一樣,去安慰我?”
“你還真是惡趣味。”
顧南風過去時常說顧北琛惡趣味,只是那些玩笑話,沒有從阿言口中說出來得那么揪心。
“阿言。”
顧北琛蹲在陸斐言身邊,拉著她冰涼的小手,“你聽我說,我們等到生完孩子……”
“你別碰我。”
陸斐言忽然覺得很惡心,她甩開顧北琛的手,朝床的另一邊挪去。
她的性子向來清冷,說起話也是言簡意賅,沒什么溫度。。
歲月之于顧北琛,不過是越發瞧不出心境了。
自從一年前,她消失在他的視野,他是如此害怕著她再度離開。
陸斐言大概不知道,顧北琛每天都會醒很早,看到枕邊她還在旁邊熟睡,忐忑的心才能放回嗓子眼兒。
他們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幅模樣?
風猛烈地吹著。
平陽城這邊,也一樣不太平。
顧南風被商月兮趕出病房,看到不遠處許云霄正在抽著煙。
“少熄點。”
他說。
年少因為兩家是世交,與許云霄走得便近了些。
雖然那時,許云霄也不愛講話,至少不似現在,與他幾乎無話可說。
大概是,因為共同喜歡上一個姑娘。
可感情之事,誰又說得清楚,許云霄自以為可以小心地隱藏好一切,他又何嘗沒做過成人之美,不過成全之后,他愛的姑娘又得到了什么呢?
“那個孩子……”
許云霄閉上眼,站在月光下,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其實還活著。”
“你說什么?”
“你跟月兒的孩子,還活著。”
兩個男人,并不知道病房內有人一直在偷聽。
月明星稀,白晝冉冉升起。
“先生。太太。”
李嬸兒在樓道里喊著:“早餐已經做好了。”
顧北琛掰過陸斐言的肩膀,“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不跟我說話?”
“……”
“我害怕。”
顧北琛強行捧起陸斐言的臉,“你大概永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離開我。”
“醫生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是我們最后一個孩子。”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昨夜一夜未眠,雙眼盡是血絲,“阿言。我已經不比一年前,你走以后,還能騙騙自己,說慢慢等下去,你會回來的。”
“阿言。”顧北琛顫抖著手,“能不能,讓我就這么自私一回?”
“這個圈子很亂……”
“你永遠想象不到,人前人后兩種模樣。”
“好比那個蘇顏洛,難道還不讓你驚心么?”
陸斐言的眸子里流淌著淚水,她哽咽著:“我知道這個圈子很亂……”
“我究竟是為了什么,才那么努力想要去證明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