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總要吸取著過去的教訓,向前繼續前進,而不是被過去束縛,亦或只在原地打轉兒。
好比,雨雪過后的陽光,給嚴寒的冬日,送上涼薄的溫度。
陸斐言的視線里,又出現雪花,顧北琛跪在雪地里,鮮血染紅了白,他的雙手已經被凍得伸展不開,唇色發紫。
這個畫面里,沒有自己。
霍柏年說,世界擁有著恒定的定律,誰也無法改變未來。
你拼命保護這個世界的美好,而我只想守住你。為你,逆天改命,在所不惜。
“天晴了。”
即便遮上窗簾,屋子里仍然亮著的。
陸斐言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情緒,沒有征兆地說出了這么個句子。
“是啊。”
顧北琛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而后猛然想起了什么,“阿言。你餓不餓?”
剛剛那碗醒酒湯,也只不過緩解了些許頭疼,并不能完全算做早飯。
陸斐言沖著他扯了一抹微笑,她聳了聳肩膀,“你瞧啊。我們總是不能一直待在病房里,總還是要面對現在發生的一切。”
有時候,即便是你越是想過安穩的生活,這生活越是不讓你如意。
顧北琛的右手如灌了鉛一樣,沉重著,最后還是落在了陸斐言的頭頂。他原本是想著的,那些記者被醫院的保安阻擋在外,阿言也可以少一些噴子的口水。如今看來,該承受的,還是要承受的啊。
“走吧。”
顧北琛用力揉了揉陸斐言的小腦袋,“我們去辦出院手續。”
現在的記者,為了拿到頭條,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這不,娛樂報社記者不知道哪里弄來了護士服,在顧北琛與陸斐言辦理出院的時候,偷偷地開啟了手機的錄像,然后進行套話:“顧先生臉上的傷是——”
在圈子摸爬滾打數年的顧北琛,還是敏感地嗅出對方并非真正的護士,怕是記者們進行的偽裝。
于是他一邊摸著受傷的部位,一邊有意無意地說著:“你問的是這個啊——”
記者不僅扮演記者還客串了粉絲,這會兒瞬間戲精附體,“北哥,我們粉絲看到了以后,可心疼了。”
“哦。”顧北琛簽完字以后,有意無意地說著:“讓你們擔心了,還真是不好意思。”
“外面都在傳,說是陸斐言——”
“怎么會?”顧北琛單手提溜著陸斐言,只當是把小C看作粉絲,說幾句掏心窩的話,“你看,就這么小的個子,爺單手就抬起來了,性格又跟個小兔子一樣,哪里是媒體捕風捉影的那些。”
記者被這波狗糧撒了一臉,倒是陸斐言這邊被顧北琛弄得脖頸都紅了,待男人把她重新放在地上,才大口喘著氣。
那記者順著顧北琛的話接了下去,若非眼見為實,陸斐言和顧北琛同框的時候,可真是小只啊。
這么嬌小的人兒,就算爆發了,顧北琛也不至于掛彩成那樣子。
“紅了哈。”只見顧北琛蹲在陸斐言身邊,朝著她的脖頸吹了口氣,“讓四哥哥哥給你呼呼,不疼哈。”
饒是在娛樂圈看慣了無數假臉夫妻的記者,在心里奔騰了一萬只草泥馬:哪個無良媒體在報道上寫顧北琛是Gay?陸斐言瞧顧北琛的眼神都柔出水來了,哪里是傳言中的家暴女?
她一定回去寫一篇文章,去扭轉大眾的輿論導向。
如此想著,青汁夫婦的背影,逐漸從視野里消失。
在走廊拐角處,陸斐言瞅著四下里沒有人,偷偷地踢了顧北琛一腳。
“阿言。”顧北琛吃痛,“我剛在外人面前夸你力氣小,現在是打我的臉么?”
“我踢你的那一腳,很疼嗎?”陸斐言皺著眉毛,她也沒有很大的力氣啊,只是氣不過剛剛那么多人,他居然提著她的領子,就把自己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