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為難,麥子被雨淋了,似乎只有等好天氣。
姚崇摸摸肚子,餓了。
他湊過去,來到李易身邊:“李東主,老夫……我餓了,討碗湯喝。”
“老丈請了,不必如此。桃紅,拿三個卷餅過來。”李易后面的話對新來的宮女說。
宮女跑過來看姚崇,認識,卻啥都不敢說,跑去拿餅。
姚崇微微一愣,還有宮女,再仔細看,太監也有。
納悶中,他心情不錯,很好,知道敬老,于是問:“方才聽你所言,你不怕麥子淋濕?”
“怕,怎么不怕,要花錢處理。可是怕難道就不下雨了?”
“其實現在不收剩下的麥子最好,一場雨下來,麥子在麥稈上,水往下流。”
“但村民每戶地不同,一起收割,留下的麥子,屬哪一戶,哪一戶必然擔憂。”
“不若把剩下的收好脫粒,我耗費些東西,以安民心。”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李易給出理由,為什么下雨也收。
收完還要冒雨脫粒,只因民心向均。
姚崇再次仔細打量李易,心中十分詫異與不解。
說這個少年東主不是工匠吧,他總能做出來好用的工具。
說他不是農人吧,他對耕種卻非常了解。
說他不是商人吧,他賣的醬油和狗屁的百煮渾圓蛋又那么賺錢。
說他不是文人吧,他張口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文雅之氣。
世上怎可有這等人?
“東主,東主我把大傘給你拿來了。”
管事宋德和另一個人抬著個合攏的雨傘跑到李易面前。
“打開,我站下面。”李易說道。
大傘確實是大傘,比李易那邊街邊的大太陽傘還大出一倍的直徑。
竹木為骨、油布作面。
又來一個人,拽個帶木頭轱轆的大盒子。
傘插在盒子留出的空隙中,李易站上去。
姚崇很自覺又不要臉地跟著上去,臉上帶著一些不滿:“你為何有傘?”
“因為我不能病了,我得給別人看病,我先病倒了,其他病人怎么辦?”
李易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姚崇。
“你還懂醫?”姚崇不知道這個秘密。
“呵呵!略知一二。”李易絲毫不謙虛。
“呃!”姚崇聽到呵呵兩聲,深呼吸,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
卷餅來了,小廝剛伸出手,宮女桃紅縮手,拿眼睛狠狠剜了他一下。
然后先給李易一個,再給姚崇一個,剩的一個跑去送給張家村的村正張肖。
兩個跟姚崇來的小廝:“……”
三個卷餅,沒有我倆的啊?
“老丈吃吧,里面有肉醬和蔥,就著熱湯,舒坦。”李易說著咬一口餅。
姚崇也明白了,確實就給自己一個,跟班的沒有。
“易弟,易弟,還有香皂沒?三弟那里給了我二十塊,不夠哇。”
姚崇剛咬一口餅,正品嘗呢,一個聲音傳來。
然后他扭頭看,嘴上的咀嚼動作一停,眼睛睜大。
“易弟,那個香皂……哎?你……”跑來的李成器看到姚崇了,跟著愕然。
“哦,大哥,這位老丈餓了,我給他的卷餅吃,大哥也不曾用餐吧。”李易晃晃手里的餅。
李成器看著姚崇笑了,搖頭:“沒,沒吃,老丈,這個餅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