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文人墨客也打趣,小心哪天被李東主抄了詩賦,被抄事小,丟命事大。
兩個人吃著、聊著,裴耀卿不時問一些理政的小細節,李易也一一作答。
比如說長安城中的東西兩市常平倉,怎么能查清楚貪腐問題。
李易給出的辦法是先把兩市的常平倉賬目收了,并說出來半個月以后詳查。
這樣就給了那些貪腐的人半個月時間把糧食補回去,賬是不經查的,一查就有問題。
到時再查賬,就說賬目有錯,但糧食不缺。
目的不是要把誰抓了砍頭,而是糧食就位。
不然的話,殺人容易糧難回。
裴耀卿一一記下。
另一邊,余懷德憤憤而去,想找人教訓一下李易。
他不是出不起這個看病的錢,他是覺得丟了顏面。
都說了認識萬年縣令,竟然還敢管他要兩千緡。
“我即便拿出來五千緡找人收拾你,讓你跪下給我看病,也不會給你兩千緡。”
余懷德放出話了,他堵著一口氣。
然后四處找人,找到了很能說得上話的梁掌柜。
他刻意在天上人間辦了個會員卡,預約成功,在落花流水的二樓訂下位置。
晚上找到梁掌柜、馮掌柜、曹掌柜,吃火鍋和燒烤自助。
還專門買了最好的酒,花錢無所謂,事兒得擺平了。
三個掌柜的欣然赴約,四個人坐好。
流水中有一只只小船載著吃食而動。
“聽聞余掌柜在吐蕃那里易貨許多,這回來,定會有一番作為。”曹掌柜先奉承,人家請客。
“哪里哪里,若是沒有戰事還好,這起了戰事,一路艱難,總算活著把東西運回來。”
余掌柜謙虛著,同時有些自得。
自己敢拼,又能看準機會,運氣好,所以這一次,至少能讓家產翻兩倍。
即便在長安也應有自己一席之地。
馮掌柜笑著出聲:“不管怎么說,有外蕃好東西,余掌柜可莫要忘了我等。”
“自是不會,確有好物,待過幾日,叫幾位過去撲賣。若真看好了,貨若有多,不參與撲賣,直接拿貨便可。”
余掌柜沒把話說死,搶的人多,貨就沒有多余的了,還是誰價高誰拿。
“如此我等在這里多謝了,晚上去平康坊,我三人安排。”梁掌柜的想要拉關系,到時候低價拿貨。
幾個人說著、吃著,余掌柜突然嘆息一聲:“哎~~經年未回,長安已有人不識余某人了。”
三人聽了這話,互相看一眼。
梁掌柜接話,道:“可是有哪個不開眼的惹了余掌柜?”
“倒也不算惹,只是吐蕃那地,多傳疾病,我這不小心就下身不適,某并未碰那里女子,太醫署的人非說染了淋癥。
正巧聽聞許多染疾百姓去了城東灞水畔的李易莊子,李易有些小手段,我便尋去。結果你們猜如何?”
余掌柜開始說正事了。
三個人突然一哆嗦,很整齊,并且同聲問:“如何?”
“那李易年歲輕輕,看不出本事,卻說我這癥狀可醫。”余掌柜說。
“那便醫吧。”三個人再次默契。
“我只是心情郁郁,對其冷淡,又質疑其醫術,怎想他竟然出價兩千緡,我咽不下這口氣。
某已想好,即便花出五千緡,某也要讓那小兒跪在某胯下,給某笑著臉醫治。
三位,三位……你等怎了?為何臉色如此之差?可是吃不慣這天上人間的落花流水席?”
余掌柜說著說著,發現被自己請來的三個人面色不對。
三個人又一次心有靈犀地咽了下唾沫,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