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死了許多人,被勒死、刀殺、棍棒襲頭,有人見了,說出長相,幾人同見,所說卻不同。”
裴耀卿說起去年的人命案,就是搶劫為主,沒錢啊,直接殺人搶財物。
至于矛盾的仇殺什么的無所謂,能找到人,你跑了你家人在。
現在就是誰家的雞懷疑被鄰居給吃了,誰家的女人跟別的男人那啥了,誰家的男人跟別的女人那啥了,誰家的男人跟別的男人、誰家的女人跟別的女人……這后兩個不管。
“無人因懶惰而犯事?”姚崇說出關鍵的地方。
“有幫閑。”裴耀卿告訴姚崇。
幫閑就是給錢干活,什么活都干,有的幫著打斷人腿都行。
其實就是黑社會,有組織的,也有零散的。
平康坊最多,隨時能找人手。
“他們去干活?”姚崇一時間未理解。
“不,他們幫著招人,招一個干活,給他們一份錢,若那個人偷奸耍滑,直接找介紹的幫閑,幫閑會勸好那人。”
裴耀卿說出長安最黑暗的一面,不當長安令,他對此了解甚少。
現在他用這些人,給我把長安暗中的事情處理好,我給你們錢。
有時候比衙役還好用,衙役干活難道不給工錢?
平康坊中有‘大家’,亦有苦命人,各種手段弄來的,有的還是幾歲的女娃娃就被培養。
還有家中子女多,生活困苦,自己賣身的、被父母賣的。
像高力士和楊思勖,都是家中大族,滅族了,年歲小,不能殺,就割了進宮。
另有一些人是賣進宮里,得一份錢財養家里其他人,也給被賣的孩子一個活路。
細數起來,能平安地活著長大,已算幸福。
姚崇閉眼嘆口氣,倍感無奈,換成他,同樣沒辦法。
一口氣嘆完,他突然睜開眼睛:“你下午確實應該去李易那里,問問他。”
“他能管暗中之事?”裴耀卿覺得沒用。
“他至少幫你給今天冬天的百姓安置好了。今年之前你敢想這個冬天會是此般?”
姚崇瞪裴耀卿一眼,不問怎么知道不行?
“好,聽姚相言。”裴耀卿決定去看看,他還有別的事要問,比如戶部想搶錢怎么辦。
二人放下心,慢慢吃。
陸續有客人到來,三樓不用想,早訂滿了,除非姚崇上去才有位置。
“昨日李易作了,不,抄了不少詩,我說出來,你幫著傳傳,傳進平康坊。”
姚崇覺得自己若是不宣揚,李易那里根本不會主動去說。
不像現在京城的文人墨客。
寫什么雙鴨同情詩、小雞啄米詩,各種干謁,逮個人就念,緊怕別人不吐。
而李易那里,隨口便說,說完也不寫下來,跟聊天似的。
姚崇非常不滿意,哪有這樣的,我給你說。
他把李易自己‘抄’的四首詩扔出來。
一個是大雪壓青松,兩個黃鸝命翠柳、一個是去年今日此門中,一個是挽弓當挽強。
同時也說了褐巖。
“原來宮女和太監的名字是這樣!”裴耀卿這次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