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畢構夸贊。
人在燈籠上面的樹枝躲著,正常人晚上盯著燈籠眼睛不舒服。
更不用說看清楚掛著燈籠上面的地方有什么東西。
畢構笑笑,繼續找地方逛。
聽著號子聲,一路抵達鉆井的位置。
此處的燈籠更多,被雇來干活的人光著膀子在那里推著平臺旋轉。
旁邊有兩口大鍋,一口鍋中的水沸騰著,有味道飄過來。
另一口鍋里的水沒動靜,身穿莊戶衣服的人四個人守著。
“這批歇一下,換十個人。”莊戶此時喊。
推木頭杠子的人停住,用手在額頭上抹著汗過來,另外十個人頂上去,繼續推。
架子有重量,把鉆桿往下壓,最下面的圓刃銼才能對泥土使上勁,不然就在一個平面上轉來轉去。
人推的時候便需要用力氣。
被換下的十個人能看出來身上的肌肉又輕微顫抖,長時間用力過大的反應。
莊戶為十個人盛湯,半碗野菜蛋花湯,再從另一口鍋里舀水兌到一起。
這個溫度小口喝沒問題。
“這是涼水?”畢構也有些渴了,喝酒后遺癥。
“涼開水,不能喝生水,尤其是往熱湯里兌。”莊戶說著給下一個盛。
“給我一碗。”畢構看別人吸溜吸溜喝,想咽一下口水,發現嗓子干。
說著他伸手,結果對方沒給他,繼續為剛歇下來的人盛。
十碗盛碗,第十一碗才遞到他的手上。
“老夫可是官,二品的大官。”畢構端著湯抿一口,覺得舒服,強調自己的身份。
“你是河南尹,不是京兆尹,管不到我這個莊戶的頭上。”莊戶無所謂。
“若老夫回去當上京兆尹,看你還敢最后一個給老夫不?”畢構一副我生氣了的樣子。
“還是最后給你,因為你是官,而為你加塞,其他百姓怎么看?御史臺不彈劾你?”
莊戶平靜地與畢構說。
他們不怕,跟著東主,一切由東主處理,什么官不官的。
“呵呵!”畢構笑了,又喝兩小口湯:“果然不同尋常,拒絕老夫,還能叫老夫覺得被拒絕的好。”
他發現,羽林飛騎和莊戶身上俱有著與眾不同的東西。
莊戶看上去,隨便拿出來一個,可以為一個小的莊子當管事了。
“你可識字?”畢構接著詢問。
“能寫一千常用字,字不好看,幾千的字能看懂。”莊戶答。
“能用算籌?”畢構再問。
“只能算一些買賣上的賬,不用算籌,心算。”莊戶給出他數學的學習進度。
“兩升米三錢,三石米多少錢?”畢構突然出一道題。
莊戶眼睛一瞇,嘟囔:“三除以二等于一點五,一點五乘十是十五,十五乘十是一百五,一百五乘三,四百五。”
“四百五十錢。”莊戶回答。
畢構聽著迷茫,怎么嘟囔的?
轉頭他問另一個莊戶:“兩升米五錢,五石米多少錢?”
這個莊戶嘟囔:“五乘一百等于五百,五除以二是二點五,五百乘二點五,一千二百五。”
最后的數字聲音大,表示就這個。
畢構發現兩個人怎么嘀咕的不一樣呢。
他剛要詳細問問,打井那里的人突然喊:“有水了,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