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涼,外面起了微風,燈籠隨之輕輕搖動。
食堂中李隆基聽著李易在那講解。
“以次品榛子報稅,拿良品榛子販賣。眼下大唐店少而攤多,只能費勁去找大宗賣家收稅。
貨物量少不交稅,個人上山采榛子,挑擔子賣,再讓其交稅,是害民。
商家運一船榛子,可以說是許多個人一起的貨,分開來,便不夠交稅。”
李易說出低價報關、分散所有權的方式規避稅收。
“可能杜絕?”李隆基發現漏洞太大,簡簡單單的,稅就少交或不交了。
李易搖頭,表示沒辦法。
莫說大唐,什么時候都有人在避稅,注冊制下的公司都能有一堆手段,何況是如今。
他勸:“只要能收上來一些稅,朝廷日子好過了,允許個別狀況存在。
若以稅收多少而定政績,各地稅收一定會很好。
不過當地會為了政績而苛待百姓和商戶,強制征高稅。
涉及到商品分級問題,商人又不能出具收購單和品次說明。”
李易想到了宋朝,宋朝時候鹽鐵酒茶專賣。
入城的不管數量多少,一律收稅。
開店和鋪子收的叫住稅,外來送貨的叫過稅。
大唐目前只有酒專賣,葡萄酒不算。
凡糧食酒,個人偷偷釀了喝沒問題,賣是大問題。
李隆基沉吟片刻:“收了商稅,至少種田的百姓會好過,稍有災害,可減免租賦。”
“三哥所言不錯,整個大唐,大家應一起負擔。
只從某一方攫取利益,某一方只要遇到動蕩,有人造反,必然眾從。
秦朝的農民起義,有了西漢。
新莽的農民起義,有了東漢。
東漢的農民起義,有了三國。
隋朝的農民起義,有了大唐。”
李易說到此處停下,后面的暫時沒有。
“為何會這樣?總是種田的百姓吃不飽飯。”李隆基顯得很苦惱。
“思農寺的雜交品種要抓緊,同時我這邊在找更多的礦物化肥,至于農藥……等吧。”
李易清楚,不上化肥、不打農藥,別想大量增產。
農藥可以控制一下,不急著出現。
礦物化肥沒問題,對生物傷害小,加上漚肥技術推廣。
只要增產百分之二十,百姓的日子一下就好過了。
若能翻倍,轉頭就把吐蕃、突厥、契丹給收拾了。
“對,思農寺,思農寺,思農寺。”李隆基重復三遍思農寺的名字。
他不想在大唐有農民起義,李氏天下怎么打下來的他難道不清楚。
吃過飯,晚上李隆基始終在盤算,準備自己多掏錢,雇更多的人進行雜交水稻和麥子的嘗試。
七月二十五日,在長孫昕把玉給賣掉,籌集大量資金繼續痛快地打造千工拔步床的時候,戶部尚書換了一個人。
鐘紹京被撤下,昨天晚上回來的畢構上任。
他過去交接一下,沒急著辦公。
他晌午吃飯的時候,跑到政事堂,要跟三個宰相一起吃,順便問問情況。
姚崇三人給面子,大家相互熟悉。
“隆擇快坐,昨夜回來,沒休息幾日,定然旅途勞累,晚上去天上人間,我等為你接風洗塵。”
張說熱情地招呼著,喊著畢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