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探低個頭,說話不方便,嗯了一聲。
方氏自己說:“等洗完了,給你臉上抹一點護膚膏,剛才我出去問情況的時候,遇到了李家莊子的人。”
“他們給你護膚膏?”劉探說出一句話,他眼睛閉著,很不舒服。
“哪里是給我的?相公是官,當然是給相公,凡是在這邊住著的朝廷官員都有。
他們正好看到我,給我東西的時候說感謝相公你為國為民所做的努力。”
方氏一臉驕傲的神色,別看一家人只能住在城外的窩棚房子里,丈夫依舊是長安官員。
正七品上的官,到了地方至少是個縣令。
“還有一籃子菜,等相公洗好了頭發,我給炒個黃瓜雞蛋,相公喝一碗酒。”
方氏美滋滋地說著,丈夫就是她的天。
城南這里許多官員家中得到了東西,按照品級不同,給的東西數量也不同。
西南蠻俘虜們刨開沒有凍實和凍厚的土層,把碎石頭填進去,在填沙子。
理論上沙子填完要澆水,同時用鐵釬子來回插和搖晃,讓水把沙子沖下去,不留縫隙。
由于是冬天,這步先省了,在上面鋪土,拿石磙子壓。
等到了春天,刨開重新打地基,蓋樓房。
將近一萬兩千的俘虜齊上陣,第一天刨完地,并運輸來石頭和沙子。
到第二天,東西填充進去,準備上磙子。
第三天的時候拼湊的主板和木板中間夾著石棉被立起來當墻。
石棉也就是火浣布,早就有了,藍田縣這東西多,對健康不好。
李易本來不想用,不過要求工期短,還得保溫防火,只得拿出來。
第四天開始盤炕,并且燒炕,這樣的火炕不結實,湊合吧,就一冬天。
隔一天上頂,同樣是石棉的東西,薄一些,最上面蓋油氈紙。
十月十六日,炕席一鋪,可以入住了。
這個時候若是把炕席揭起來,便會發現火炕上是抹的泥是一道道細微的裂紋。
需要再燒一燒之后,重新抹一遍泥。
但有煙囪和煙道,正常天氣的情況下,炕上不冒煙。
趕上天氣不好,燒起來倒煙,需要到外面的煙囪根下面點火。
那里留了一個口子,柴火扔進去,煙向上,空氣流動,從炕那邊冒出來的煙被引過來。
只要引一下,風道就通了。
以前李易那里的東北煙囪都是這樣,有個口子,平時用磚頭堵上。
一輛輛的馬車、牛車跑過來。
劉探晚上剛一到家,他的妻子方氏立即迎上前,左右看看,沒人,張開胳膊摟住劉探的脖子。
劉探被嚇一跳,要作甚?
等他故作嚴肅地讓妻子松開手之后,發現個情況,家里的東西呢?父母和孩子呢?
窩棚中此刻是空蕩蕩的,蜂窩煤的爐子都不見了。
“人呢?家當呢?”劉探瞪大眼睛看著妻子。
“相公,搬家了,十里外的房子是給我們修的,咱家三間房。
地方我去看了,正房的后面是廚房,左右是廂房。廚房兩個灶,左右廂房直接連。
東廂房的火道也連著正房,西廂房的火道連在正房前面的小書房中,走地下,轉一圈出去。”
方氏興奮地說著。
劉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