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越向前,后面越安穩,有戰略縱深。
平時他們打到的魚蝦,也多是送到隴右節度使的地方賣掉,或換一些別人攢下的雞蛋、織出的布。
兩岸的人在山上砍樹捆臨時的木排竹排,這樣的排子用不久,沒拿桐油泡,在水里會爛。
隴右節度使的兵在干活,節度使沒在。
張忠亮昨天就帶著人出發了,給前面送東西,提供兵力援助,陣線前移。
萬一前面被人給偷襲了,往回跑,他還能提供陣地保護。
等天大亮,眼看著到晌午時,他趕到了軍寨的地方。
自己的三萬兵繼續加固軍寨,同時看管俘虜割草。
俘虜們不能閑著,彎腰割草、編草簾子。
割下來的草堆起來,用草簾子遮蓋上,避免草快速變干。
“休息一下,在當地的準備運輸東西,后來的接手此地的活兒。”
張忠亮問了問情況,吩咐隊伍輪換。
歇的主要的是馬和拉車的牲口,人不用。
大家吃飯,半個時辰后,張忠亮繼續帶隊往前趕,隊伍里有帳篷。
……
“停下,休息馬,吃東西。”秦離帶著隊伍追呀追,又磨掉了敵人幾百人。
此時的扎西庫熱身邊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一匹接一匹的馬倒下,一個接一個的人回身送死。
扎西庫熱發燒燒得頭昏腦脹的,冷,渾身上下都冷,喘氣的時候又覺得呼出的氣熱。
他現在最想停下來,然后穿厚厚的皮衣,再圍著火堆喝熱湯。
跑著跑著,他回頭看看,發現追的人不見了,趕緊吩咐:“停,歇馬,不能再跑了,再跑,我們只能用雙腿跑。”
一群馬停下,有的馬站在那里晃了晃,嘭的一聲橫著摔倒。
將士們趕緊過去看看,第一個看的人搖搖頭,掏出來刀,對著馬脖子砍了下去。
鮮血飛濺中,馬抽動了幾下,再無動靜。
其他人切開馬匹,割下來大塊的人分給其他人,其他人再且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塞嘴里。
扎西庫熱哆嗦著吃到口中一條肉,他雙手使勁攥著拳頭,拼命地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
他的親兵看出來他生病了,卻沒有任何辦法。
剝下馬皮,把他包起來,一個個眼中帶著悲戚的神色。
有人回頭望,目光中是驚恐與無助。
他們沒打過如此艱難的仗,敵人連拼死的機會都不給,而且咬著說什么都不放。
秦離這邊,大家吃著壓縮餅干,小口喝水。
“頭兒,再追一追就能把他們全收拾了吧?”有人放下水囊,用舌頭舔舔干裂的嘴唇。
嘴唇干裂不是因為缺水,是天氣環境,風吹的,臉上感覺也火辣辣的疼,全是細小的口子。
“殺不盡,除非我們愿意付出傷亡的代價,再追一追就放棄,他們眼看要到地方了。”
秦離搖頭,他知道不死人是干不掉敵人全部的,再跑出去幾十里,對方到地方。
追殺,敵人拼了命跑,終歸會有幾十騎抵達。
然后那邊再組織起來騎兵沖自己的隊伍,自己的馬跑不過養精蓄銳的馬。
他打算再使勁追一追,繼續累死對放的馬和人,趕緊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