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已帶回。”張九齡跟衛岳峰慢慢吃時,外面穿來動靜。
“把火把點上。”張九齡放下筷子,起身向外走,衛岳峰連忙跟上。
市舶司是個很大的衙門,還有一個三層木樓,張九齡不在木樓中辦公與休息。
木樓起了望與防御作用,順便當倉庫。
市舶司人手五百五十,張九齡與自己家鄉帶來的人,他不放心廣州本地人。
貿易涉及到的錢財過多,天知道本地人跟誰有關系。
五百純粹是鄉兵,五十個人屬于學子,年歲有的比張九齡大,考科舉考不上,在州里同樣不行。
張九齡需要文書,招人,并仔細打聽對方家中情況,凡是品行不端的,一律不要。
他在家鄉名氣大,辭官回來直接修路,還是長安灞水李家莊子東主出錢,陛下給旨意。
修好的路叫無數人受益,聽說他要來廣州當市舶使,需要人手,他家鄉的人踴躍報名。
來的人對他忠心耿耿,他一吩咐,大院落中火把燃起。
地上放了一片人,雙手在后被繩子綁住,嘴堵著。
從神色上看十分慌張,等見到穿官服的張九齡,‘嗚嗚嗚’有人用鼻子發聲。
張九齡走向一個人,衛岳峰在旁提煤油燈給照亮。
張九齡看對方,對方抬頭看張九齡‘嗚嗚’。
張九齡親自把對方堵嘴的繩子解開,此人自己的舌頭動了動,把嘴里的布給頂出來。
“呸,呸!張公,不知本官做錯何事,你把本官給抓來到此?”此人吐了兩下唾沫,仰頭質問。
“晏解,你身為縣令,怎可行貪墨之事?駛遠縣到州府治所南海縣的路修好,你駛遠縣百姓豈不得利?”
張九齡直接說事情,沒閑心繞圈子。
“哪個說本官沒修?”晏解梗一下脖子。
“如此,你知道花二倍錢來修,多出來的錢歸你晏氏?”張九齡知道整個縣的情況。
縣衙門的官員,差不多全是晏姓,晏氏在當地勢力龐大。
“與你無關,你是市舶使,并非廣州刺史。”晏解根本不掩飾,擺明了。
“錢乃我出。”張九齡講道理,我拿的錢,你多一倍怎么行?你當我不懂修路?
“哼!”晏解扭頭,一副你待我何的架勢。
負責具體操作的縣丞晏幫在旁無人搭理,他‘嗚嗚’兩聲。
張九齡又過去給他解開嘴。
“呸!張市舶使,我們保證把路修好,其余等事,無須你管。”晏幫同樣強硬。
“看樣子廣州刺史該換。”張九齡啥都明白了,對方屬于有恃無恐。
整個駛遠縣是人家的,又與廣州刺史關系好,甚至是一伙兒的。
張九齡為難,他沒有權力直接收拾地方官,除非對方有走私和偷稅行為。
衛岳峰笑瞇瞇地出聲:“哎呀,駛遠縣一眾人到市舶司與張市舶使商議巡查地方偷稅之事。
眾人正在樓中休息,不想天降大火,我等知曉時前來救援,卻已不急,一眾良善官吏葬身火海。”
說著他把煤油燈放到地上,去撿堵嘴的布和繩子。
“你欲作甚?你想殺官?本官……來人啊,救命啊,嗚!嗚嗚嗚!嗚嗚嗚。”晏幫叫喊著嘴被堵上。
衛岳峰再去撿布和繩子,走向晏解。
“等一下,有話好商量,修路些許錢財而已,何必如此?退,退錢。”晏解盯著張九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