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百姓駕小船在水面上漂,拿抄網、點燈。
抄上來螃蟹,小的扔下去,大的留下,有人趕緊把提前打濕草繩拿過來綁好。
天黑的時候,各種東西都朝著有光亮的地方匯聚。
魚也能打上來,包括蝦。
先都扔回去,看情況,要是需要抓一晚上,就不捕魚蝦賣了。
這邊的水多,魚蝦不值錢,螃蟹肉少。
百姓沒問多少錢,一者他們認為李東主怎么說給的錢應該比平日里賣魚蝦多。
二來李東主要螃蟹,從報紙上得了李東主許多恩惠,不給錢幫著干活也沒啥。
湖里的螃蟹太多了,一會兒工夫裝一船,劃回去放下,再出來。
那邊有人稱重,連著稻草繩子一起稱。
“杜督自己跑船上去了,他小時候跟在屁股后面,當了官就忘了大家。”
有人編席子抱怨,村子基本上都姓杜。
“不會是把我們給賣了吧,他為了討好李東主,不給錢怎么辦?”又有人想到白干活的事情。
“不給錢就不給錢,給李東主干個活兒還不行?”老村正過來。
“給李東主干活行,怕是他的心變了。”剛才說話的人嘟囔。
被說的杜督此刻在抹眼淚,他出自杜家村,一查就能查到。
他說干一晚上活兒給一兩錢,實際上是想為‘家里人’要更多好處。
沒想到李家莊子的莊戶直接給出十斤一錢的價格,村子里的人抓螃蟹,一人還不得抓個四五百斤啊,螃蟹這么多。
即便二三百斤,二三十錢,頂三天的收入了。
自己終于給村中的人幫上忙了,以前也幫不了什么,朝廷查得太厲害了。
“杜明府,何必呢?跟我們耍這個心眼兒,東主知道了會生氣。”
莊戶看出問題,他再一想之前的杜家村是杜督親自下去喊,啥都明白了。
“李東主跟我有何氣可生?我一個小小的縣令。”杜督笑了,你說的十斤一錢。
“明府,煤油燈留下,還有柴油,給百姓引魚用。
拴好繩子,即便船翻了,煤油燈落水,也不可以沉下去,用漂浮的木頭綁住。
還有一個來月,有魚蝦要魚蝦,有螃蟹要螃蟹。”
莊戶不情愿地把之前東主安排的事情說出來,他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官場水太深,自己是童真。
若換成東主來,保證不會被算計。
“放心,人在燈在,人不在,燈也在。”
杜督保證,他懂,煤油燈貴,萬一有人說落水,結果拿出去給賣了,不行的。
他發誓自己的縣里不存在此類情況,突然誰家有個沒有燈,大家都看熱鬧。
別人買的時候不得想想啊?每一個煤油燈都有證有號的。
壞了好去跟李家莊子換新的,免費換,自己砸了都行。
莊戶看出來杜督的心思,說道:“咱們提供的煤油燈沒有號,燈上幾個關鍵的位置不刻字,包括玻璃罩底部。”
“如此好,如此太好了。”杜督又省去一份心。
……
天蒙蒙亮,螃蟹被稱重后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