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積翁苦笑,“可不是小色鬼,那時他只有十二。”
“哈哈哈哈!!”
這回連忽必烈都笑出了聲,氣氛登時緩和。
笑罷之后,忽必烈抬眼一看史格,似有深意,“史卿,你怎么看啊?”
史格一怔,他雖是漢臣,可出生北地,與舊宋臣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那個什么趙維,連見都沒見過。怎么問上他了?
然而,史格轉念一想,登時明白了皇帝有此一問的用意,連忙下拜。
“臣以為,此子當善待之,厚恩重賜!”
“......”
“......”
眾人一怔,不明白史格哪來的善心,對一個紈绔如此禮遇。
唯有忽必烈會心一笑,“史卿說說看。”
“回陛下!”史格道,“趙維驕奢不足一用,殺之亦無過。可是,別忘了,他是舊宋成王之子啊!”
“臣于湖廣為官多年,與成王趙與珞交手多年。此人雖是文弱書生,卻不失雄才,乃舊宋不可多得之干將。于舊宋朝廷和軍中,甚有威望。”
“只為趙與珞而善待其子,無論是對他在宋廷之中的地位,還是百姓心中的形象,皆是有損,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聞言,皆是默然。
他們對趙與珞無甚了解,這一點上,還真沒有史格有發言權。
只見忽必烈滿意一笑,“還是史卿想的周全,朕也險些忽略于此。”
一句話,給了所有人面子,連皇帝都沒想到,你們沒想到也是正常了。
史格連忙告罪,“微臣不敢。”
“誒!”忽必烈將之扶起,“這是朕的福氣,有你們為朕思慮,哪有辦不成的大事?”
一語帶過,“那趙維于舊宋是何爵位啊?”
“回陛下,獲封寧王。”
“寧王啊?”忽必烈苦笑,“那朕也不能再賞他個一字王了吧?”
眾人大笑,“自是不能。”美的他。
“那就...封大元寧國侯吧!賜府宅于城中,御遣府儀,也不算虧待于他。”
確實不虧待。
要知道,恭帝降元也只封了瀛國公,福王趙與芮亦不過是平原郡公。
趙維這種下三濫居然也能封侯,還有府邸儀臣,不得不說,已經是大大的優待了。
“至于謝枋得......”忽必烈突兀沉吟,“既然和寧國侯一起來的,就先安置于侯府吧!”
重點在這兒,謝枋得現在不好處理。借封賞趙維之名,其實是優待謝枋得,所有的賞賜亦是給他的。
若是趙維在側,也不得不感嘆,忽必烈確實有兩下子!
反正大宋那些皇帝沒法跟人家比,心思縝密,滴水不露。面面俱到,上下歡喜。
這樣的對手,又有橫掃天下的蒙古悍軍相助,近乎無敵。
而更可怕的是,臣子沒說的話,忽必烈也已經想到了。
剛剛留夢炎欲言又止,沒有開口,其實是心中不安,怕謝枋得降的太容易了。可礙于氣氛,又不敢掃興。
而忽必烈不但知道留夢炎要說什么,而且早有防備。
待群臣退去,內侍上前,一直溫和淺笑的忽必烈臉色漸漸變得不慍不火,說出一句,“張玨送過去了?”
內侍恭身,“回稟大汗,一早就送過去了。在城門口唱了半天,謝枋得想聽不見都難呢!”
忽必烈點了點頭,“去吧,代朕去迎接疊山先生與那寧國侯。看看他們見到四川錿將成了瘋傻的癲子之后,是何反應。”
“喏!”
內侍徐徐退后,準備出去。似是想起一事,又折了回來。
“敢問大汗,寧國侯得了封賞,要不要將其帶到御前當面謝恩?”
忽必烈聞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尋個說頭,打發了吧!”
一個紈绔,要不是于謝枋得,于趙與珞還有些用處,早就一刀砍了去,還見?
大元皇帝真沒那個閑工夫搭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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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之側,趙維看著那瘋歌老漢,皺眉發問,“這人是誰?”
待馬小乙出隊,問了行走百姓,回來之時,已經落魄失魂。
“那是...那是張將軍!”
“什么!?”
趙維險些驚叫出聲,“張玨?張君直!?怎么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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