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皺眉,先生兩手空空,一點都不像要走的樣子。
狐疑道:“先生的行李......”
謝疊山打斷,“既是上路,自是輕裝簡從,就不帶走什么了。”
趙維:“......”
出了疊山先生屋,卻見偏院之中,一眾從福建跟過來的儒生倒是有人背著行馕,有人兩手空空的等候著。
“他們......”
趙維無語了,這些儒生都是陪著謝疊山來大都爭名逐利的,怎么這個時候還要添亂?
一會兒事態大亂,趙維可沒工夫管他們。
可是,謝疊山卻道:“殿下不要有偏見,生而為人,良善還是奸惡,皆為師責。他們和你當年一樣,不知善惡,更不知大義,在于我這個師父要怎么教。”
“殿下都能迷途知返,又怎可一概而論,小看了這些年輕人呢?況且,枋得也需要他們做個見證!”
說完,不等趙維反駁,便已斷令道:“行了,殿下去辦你的事吧!老夫不隨行添亂,先去贏國公府恭候文相大駕!你我,到時再說。”
趙維心中隱隱生堵,總覺哪里不對。
可是,想來疊山先生是不會有事瞞他的,畢竟事關重要,哪一步出錯都是萬劫不復。
“那好吧!”最后還是應下了。
本想讓疊山先生把張玨也帶過去,可瘋將軍卻像是點了命門一般,死活不肯跟謝疊山走。
甚至抱著趙維的胳膊不放,大有趙維去哪,他就跟到哪的架勢。
趙維沒辦法,只得單獨派人照應張玨。
看了看天色,已近二更天。
王勝此時急歸,“王著的太子儀仗到建德門了!”
建德門,便是大都北門。也就是說,好戲就要開場了。
“呼!!”趙維長出一口氣。
環視眾人,想整點三皇定世、五帝開疆那類的拽拽文字,給大伙兒加個增益buff。
可是,前世就記下那一段兒,還開局就給用了,憋了半天:
“屁話不多說,干就完事兒了!”
說完,擎起火把,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干草桐油。
轟的一聲,寧國侯府沐浴火海之中。
眾人分批散去,各司其職。
......
與此同時,城外王應麟茅舍。
王應麟是個十足的文人,手不縛雞,自入夜開始,便與寶貝女兒王瑜各抱了一個包袱,蜷縮于屋中不敢多動。
“爹......”王瑜顫抖著聲音,屋里連燈都沒點,漆黑一片,“那趙維端不像好人,會是真的嗎?”
王應麟則是搖了搖頭,說實話,他也不信那個輕薄王瑜的混蛋是什么好人。
可是,回頭想想,替他出使東瀛,那日還暗送那樣的信息。包括趙維走后,又有人來過草廬,說出那樣的話,還給出了具體時間,王應麟不信也得信了。
正在父女忐忑之時,草廬之外,猛的傳來幾聲響動,隨后便是數聲慘叫。
王瑜嚇的蜷縮在父親懷中,緊咬下唇,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一串腳步之聲由遠而近,最后到了門前。
“厚齋先生可在屋中?吾等乃是寧王治下義軍,特來解先生之困!”
王應麟父女一聽,只覺心頭一穩,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