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一笑,“世杰莫要舍不得,朕只是借用,之后必還!”
倒是看出張世杰的心境,可是沒辦法。
按理來說,有張世杰和宋軍在,忽必烈大可不必如此。
可是,他是忽必烈,有些事可以將就,有些事卻是將就不得。
鐵穆耳畢竟是他自家的事,如果張世杰代其解決,那忽必烈的老臉就不用要了。
涉及尊嚴,忽必烈想自己來。
第二天,宋軍開始向元軍交接千島城軍政兩務。
五日之后,張世杰領大軍撤出千島城,回歸西雅圖。
同時,長草、大林等城也紛紛撤走,獨留二十萬殷人軍隊由多林刺、萊加帶領,暫留千島城。
十二月十二,也就是宋軍撤走的第二天,忽必烈以大元皇帝詔,命晉王鐵穆耳、之前與忽必烈同至扶桑的太傅、同錄軍國事伯顏、鎮國大將軍張弘范、中書省同平章事阿術,以及扶桑諸文武暫置職權,前來千島城見駕。
此詔書發下去的同時,忽必烈在新崖山與宋廷和談的諸多細節,其實早就已經在元朝內部傳開了。
忽必烈與大宋議和,變向割讓川陜的消息,也自然被群臣知曉。
甚至老爺子要納趙維為駙馬,并有心傳位的消息,在上層之中也不算什么秘密。
如今,擺在大元諸臣面前的有兩條路:要么,遵從圣意,去千島城見駕;要么.....干脆反了算了。
與大宋和議,割地讓位,這和賣國有何區別?忽必烈是老糊涂了嗎?
說是舉朝嘩然,也不為過。
其中跳的最歡的,正是鐵穆耳,可以說是猙獰畢露。
這個忽必烈最喜愛的孫子,其實在誘導南哥兒南去的時候就已經露出了馬腳,如今自知大難臨頭,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
四處游說,拉攏朝臣,力圖得到朝中更多的支持。
而很多朝臣,確實也動心了。
主要有兩派:
一派是與大宋有世仇,或者原本就是宋臣的漢人。他們是絕不想看到宋元議和的。
無它,宋元不打了,議和了,甚至有可能將來是一個宋人當皇帝。
他們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自是極力反對,要把這事攪合黃。
而另一派,則是原本支持安西王的那些朝臣。
原因很簡單,忽必烈不說鐵了心要斷了安西王府這個隱患,也是動了殺心,讓宋人去處理川陜兩地可見一斑。
那么,擺在他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抱著安西王府跑到黑,和阿難答一起死。
沒錯,一起死!
別說老爺子收拾阿難答輕松不輕松,就是留川的宋軍也是分分鐘就滅了安西之地啊!
安西王府有什么啊?最牛的是回回炮。
你再看張鈺手里,扶桑宋軍用什么,張鈺就用什么。他恨不得在長江里跑幾千料的大海船,阿難答怎么和人家打?只有死路一條。
而第二條路就簡單了,立馬轉換陣營,拋棄阿難答,尋一個新主子。
可惜,顯然是找錯了下家。
在這些臣子看來,老爺子瘋了,要和宋人議和,鐵穆耳自然不從。
而如今,大元軍權在四個人手里,一個鐵穆耳的扶桑軍,伯顏和張弘范的東瀛征東大軍,還有阿術掌控的中原平叛力量。
忽必烈雖然還是大元的精神支柱,可是老爺子人在外面,手里是沒兵沒將的。
四個人中,除了鐵穆耳,剩下三人,伯顏、阿術又都是堅定的反宋力量,很可能被鐵穆耳說動,借機反了忽必烈。
所以,答案不言而明,當然是倒向鐵穆耳一邊嘍。
而他們的依附,又更加增長的鐵穆耳的氣焰,籠絡伯顏、阿術之時,也就更加的得心應手。
此時,伯顏帳下。
伯顏、阿術應晉王之邀聚于一處,正等著鐵穆耳來開條件。
“伯顏,陛下蒙蔽心智,做出不當之舉,你做何想!?”
阿術是個純粹的武人,急脾氣。鐵穆耳還沒到,他卻先逼問起伯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