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日光偏斜,薄云漫過腳下青石路,山中草木葳蕤,遍地芳菲綠蔭。
走了約摸兩個時辰的功夫,前面隱約可見朱紅宮殿一角,白蓁加緊了步伐,望那更高處走去。
根據長海關規矩,新入門的弟子要在廣華峰上統一學習為期半年的基本功和心法口訣,畢竟長老們都有門派要務在身,新弟子入門這類基礎課基本都由各峰大弟子們代上,半年之后再由長老們親自教授高階五行術法。
一路上仿佛只身穿梭在云海間。忽聽得草叢里一陣悉數響動,林初羽灰頭土臉地扒開亂草走了出來,憤然道:“小時候我來此處,記得這里明明有一個法陣傳送口的。”
白蓁拍拍她肩膀,眨眨眼:“你忘了肖師兄交代過,新弟子在學成御劍之前只能徒步上廣華峰,不能借助任何傳送法陣。”
這時天空忽然嗖嗖兩聲。幾柄銀劍從頭頂飛過,向著廣華峰方向疾馳而去。
林初羽滿面疲憊:“這也太不人道了,欺負我們不會御劍也就算了,明明各峰之間都有傳送法陣,憑什么不讓用!”
廣華峰只有三座樓閣,但是占地極廣,每座樓閣大約都有十層高,用來教授六界歷史、道法基礎、五行仙術等理論課程。
樓閣后面百尺空地,一覽無余。
大家陸陸續續走進教室里,白蓁才發現這一屆新進來的弟子有二十多個,除了林初羽二狗幾個以外,很多她都沒有見過。
新弟子們大多出身修身世家但是都非常友好,很快和白蓁他們幾個熟識起來,就連靈犀進來竟也對白蓁微微笑了一下,這讓白蓁有些受寵若驚,隨即回了一個微笑。
白灼偏過頭去,鼻孔朝天哼了一聲。
白蓁拍他腦袋:“大家都是同門,以前的事就不要計較了。”
白灼揉了揉吃痛的腦門,齜牙咧嘴道:“誰要和她計較,小丫頭片子。”
白蓁怕他特立獨行的性格得罪身邊人不自知,隨即面色板正,作出一副教訓人的樣子道:“靈犀雖然年紀小,可是修為卻遠勝你我,這點還是值得學習的。”
白灼不以為然:“那是因為人家有個北虛宮宮主的老爹,不過話說回來,她都是北虛宮少宮主了,好好地干嘛不呆在自己老窩,非要跑來長海關湊什么熱鬧。”
白蓁正欲同他解釋如今八大仙門之間的交情往來,卻見白灼一副恍然大悟狀:“一定是他們北虛宮沒人了,修為高的長得丑,長得帥的修為低。”
說完,眨巴兩下眼睛,一副我厲害吧我又猜對了了的得意神色。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仙人,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白蓁掐了掐白灼的胳膊。
白灼沉浸在天馬行空的想象世界中不能自拔:“她老爹一定發現她嫁不出去,才準備禍水東引,要我說這么臭的脾氣也只有我這樣的驚世才華的翩翩公子才能消受,,,哎哎,你掐我干嘛?!”
四周安靜的緣故,白灼這句北虛宮,她老爹,就顯得格外突兀,靈犀本就修為不凡,這話自然一字不落地準確無誤傳進她耳朵。
眾人看看靈犀,再看看白灼,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前幾天還為了一間臨水的房間掐得你死我活的,今天就聽到了嫁不出去、只有我才能消受
嗯,信息量有點大。
眾人低頭默默拿起書,果然修仙的世界不單純,自己還是一只菜鳥,還是看書吧看書吧。
白蓁暗罵一聲,什么叫沒事找事,作死界第一人。
作為失足少年的親人,白蓁暗道一句不要急要冷靜,靈犀說來就來的大小姐脾氣她已經領教多回了,這回是白灼自己作死,本著要他接受點教訓的原則,她攏起袖子打算袖手旁觀。
白灼吃痛得揉著被掐得青紫的痕跡,靈犀沒有轉過身,一直背對著著他們的方向,從白蓁的位置看過去,正好能清晰瞧見她碎發遮掩下的左耳一片通紅。
白蓁看看靈犀的背影,再看看白灼,覺得自己有點懵,卻突然聽得臺上一陣咳嗽聲,那個仙人跨著一張臉已經在那站了很久了。
白蓁記起,這個仙人正是那日在山門口見過的那位冷面仙長,也是瑯琊峰的大弟子。
辛爽看看場下,依舊擺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第一堂課,由我來上。我叫辛爽,瑯琊峰大弟子,怎么稱呼我,你們自己按輩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