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雪被帶到了四樓的經理辦公室,一進門,果然陳飛和陸心宇已經等在其中。
一個是安全總監,一個是飛行部副總經理,還是著實有些壓力的。這么看來,連山雪的運氣也是有些不太好,正好撞上兩個領導巡查。
不過這次只是例行詢問,并非問責,所以陳飛和陸心宇兩個人看起來臉色都還很正常,沒有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談話的地點是經理的辦公室,并不是專門的會議室,所以沒有那種會議桌。等連山雪進辦公室的時候,陳飛和陸心宇就坐在沙發上,看到連山雪進來后,陳飛指了指茶幾對面的一個小沙發座椅,示意她坐下說話。
基地經理將連山雪送進來之后,就出去了,并沒有參與這次事件詢問。
陳飛和陸心宇與連山雪就隔著一個茶幾,兩位領導的坐姿也非是正襟危坐的樣子,看起來頗為隨意,不看二人的領導身份的話,這次詢問談話的氛圍似乎還算是輕松。
“這次我們兩個也是趕巧了,正好碰上你的事情,就跟小張說把詢問的事兒接過來了。”陳飛笑道,語氣之中真就跟聊天一樣。
小張就是剛才送連山雪進來的那個蓉城分基地的經理。原本要是陳飛和陸心宇不在,例行詢問的事兒應該是由他來做的,不過陳飛既然主動要求攬過事兒來,也就輪不到他了。
連山雪睡了一覺之后,雖然還有些困意,不過總算精神恢復得七七八八了,眼眸之中也有了幾分神采,面對兩個領導的問話,卻是不卑不亢。
“都一樣的,倒是辛苦陳總了。”連山雪笑道。
陳飛哈哈一笑:“不辛苦,不辛苦,就是說幾句而已。”
說著,陸心宇從衣服內兜里掏出一個錄音筆,還笑著提醒一下連山雪:“開了已經,想好了再說!”
比起陳飛,級別更低一點兒的陸心宇好像說話更沖一些,甚至有些威脅的意味。
連山雪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那咱們從哪里開始說?你們在什么高度出現釋壓的?有什么現象?”陳飛發問道。
這都是非常常規的問題,連山雪按著實話回答就行:“我們是在11300米的巡航高度的時候出現釋壓的。當時我們駕駛艙那邊聽到了一聲悶響,后面不久飛機就釋壓了。落地后,我跟乘務組溝通了一下,她們證實了那聲悶響的源頭是在前艙艙門,機體密封性破損似乎也是就來自于前艙艙門。剛下飛機的時候,我看了下前艙艙門,應該是艙門密封圈出問題了。在釋壓之前,駕駛艙溫度出現了明顯下降,風擋內層有一層薄薄的冰霜,這應該算是高空釋壓的表征之一吧?”
“嗯!”陳飛和陸心宇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對連山雪懷疑的前艙艙門密封圈出問題的論點并沒有過多深究。問題是不是出在這兒,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出來,這不算什么難于調查的問題。
陸心宇跟著問:“之后呢,把你們的處置程序全將一遍。”
下面的話就是關鍵中的關鍵,是可以對本次事件進行定性的證據,當然前提是連山雪沒有撒謊。
不過,由于飛行數據記錄儀的存在,機組做了什么,基本都不會落下,連山雪要是敢說謊,可能還會落了一個人品堪憂的名聲。
連山雪自然也沒有準備隱瞞或者私自更改什么,照實說就行。
“釋壓之前,教員把飛機操縱交給了我。在座艙音響警告響起來之后,我就將操縱交給教員,去戴氧氣面罩。”
陸心宇點了點頭,出了問題,將操縱交還給左座才是正常操作,之后立刻戴氧氣面罩,沒有問題。
“可是,等我戴上氧氣面罩,想要建立機組通訊的時候發現教員沒有戴上氧氣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