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航醫回話,離徐顯最近的一個桌子旁的機長也接了電話:“找不到人,那我怎么辦,一個人飛不成?”
那機長臉上也盡是茫然,很可能他也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再等?再等都要到起飛時間了,要不我去開個房睡覺去了,你們找到人了再打電話給我?”
“不是,你就讓我在準備室干等?說實話,你們是不是也沒有搞清楚狀況?”
或許是跟調度的溝通很不愉快,機長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嘴里好像還在小聲抱怨著什么。
“看到沒,副駕駛都沒了!”這時候航醫說話了。
“什么意思?”徐顯一怔:“副駕駛人呢?”
航醫拿起一張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名字和航班號:“從今天早上第一班的簽到時間到現在,我已經接到了二十六個申請航衛停飛的電話。這還不算昨晚的,如果再算上昨晚十一點后的航衛停飛申請,那數量將達到五十一個。我從當航醫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而且,似乎這五十個出頭的航衛停飛所涉及的人員基本都是早班人員。所以......你看看準備室,就成了現在這情況。”
“五十多個航衛停飛?”徐顯驚了:“什么理由?”
“各種各樣的都有。”航醫收起記錄的紙張:“我總感覺好像有事要發生了。”
航醫話音剛落,遠處打電話的曹進文又是傳來一聲咆哮:“現在開始所有事假一律不準批準,聽不明白人話?一律,我說一律不批準!”
曹進文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大了,幾乎就是吼出來的,氣憤之意溢于言表。
“事假?”徐顯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時,資料席的人說話了:“不僅很多人請病假,還有不少人請了事假。今天簡直了,全奔著請假去了,跟約好了似的。”
“約好了似的?”徐顯心念一動,頓時想起來兩天前遇到的那兩個副駕駛聊天的內容:“難道當時他們就是說這個事?”
不過,徐顯還只是有些疑惑,并未直接將這兩者給聯系上,或許只是巧合而已。
搞不清楚狀況的徐顯領了紙質資料和備用平板包便是隨便找了個桌子,只是在如此詭異氛圍下的飛行準備室,徐顯這唯一一個副駕駛顯得非常突兀,不少在場的機長將目光投到了徐顯身上。
徐顯將東西剛放下,就見曹進文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人焦急地跟曹進文說道:“曹總,其余符合休息期的副駕駛都聯系不上。我們已經先將明后天有航班任務的副駕駛挪過來了。不過,這些副駕駛里大部分都打不通電話,有幾個打通的表示自己喝了酒精飲品,無法執行航班。”
現在大量人員請假,備份的人根本就用不過來,只能進行抓飛。可是那些符合抓飛條件的都沒人接電話。
配合抓飛不是飛行員的義務,就算事后算賬,至少現在是無法逼迫符合條件的副駕駛抓飛的。所以,調度們就想著把明后兩天有航班任務的副駕駛想改了計劃,提到幾天進行飛行,拆東墻,補西墻。
只是,想法是可行的,到實際操作上就出問題了。
且不說很多可以改計劃的副駕駛同樣聯系不上,就算極少數可以聯系上的,也都是找個無法反駁的理由搪塞,其中最多的就是喝了酒。
在休息時間喝酒是沒關系的,只要符合酒精規定,最關鍵的就是酒測的時候別吹響了。
可對明后天執行航班的飛行員來說,不久前喝了酒到執行航班任務的時候,酒精就可以排出來了,不會影響到航班運行,也不會酒測超標。
可要是將航班任務移到現在,那問題就大了。他們就屬于酒測超標,哪里敢飛航班?
是調度臨時需要更改計劃,才導致飛行員不符合酒精規定,所以飛行員肯定是不需要擔責任的,而且有喝酒這個理由傍身,沒人敢讓他們飛。要是強行飛,測出酒精超標,到時候,一起完蛋。
徐顯似乎大略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了,只是他又發現一個問題,明明到了簽到時間了,和他一起的機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