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來一怔,他很疑惑。
“人欲得不到滿足,若真成了儒怪誕,肯定會傷天害理。”
陌龍勝目光中隱有危險意味。
“你離開苦儒齋的時候,我便考慮再三,背圣祭天,好氣魄啊,小家伙,可你想過后果嗎,稍有不慎,苦儒鎮的三萬三千名百姓都會為你陪葬,甚至因你而死。”
陌龍勝撫了撫花白色的長須,語氣沉沉,說出的話讓文東來更加迷茫。
跪個石頭也算是背圣祭天?
“我沒干過。”文東來張口狡辯,可他的狡辯毫無力量。
“儒祭天,天尤憐,人祭天,天必殺。”
一旁的少女見他仍不開竅,蹙起秀眉,如兩條長蠶一樣交頸相依,撅起丹唇。
氣憤道:“哼,傻子,天儒大陸的天有眼、有心,是活著的天,祭祀天地是天子獨尊的皇權,但現在已沒有了天子,天儒大陸的六位儒主早有儒律,嚴禁天下百姓背圣祭天,若有一犯,等同死罪,株連九族,沒有九族,連坐三百里。”
背圣祭天,株連九族,連坐三百里。
文東來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渙散,仿佛看到三百里的地域鋪滿尸骸,鮮血阻斷水流,所有死難者的哀嚎在他耳邊響起,生生地要他賠命。
他瞬間感到頭皮發麻,一股怪風吹在他的頸子上,讓他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腦子里卻突然沖出一行文字虛影。
“浮想聯翩,怪力一合。”
文東來愈加懵逼,剛剛發生了什么,難道自己的大腦又產生了什么錯覺?
“我最近壓力大,不會是精神分裂了吧。”文東來揪著自己頭皮,滿腦子漿糊。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自己的命與三百里內所有人的命,孰輕孰重,他比誰都清楚,可他真的怕死啊,而且他真的忘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干過。
自己是有冤沒處喊,誰能理解一下他。
他對這個世界愈加惶恐,這個以和為貴的儒世界,藏有太多的詭異。
陌龍勝的眼睛冷冽刺目,語氣森森冰冷。
“文東來,我肩負苦儒鎮的守護之責,所有大災小難都是我的儒天敵,從今天開始,我最后警告你,不要再妄想背圣祭天,若有再犯,我只能以直報怨了。”
文東來腦袋下沉,想要點頭。
他想起來了,在他記憶中的封建皇朝里,祭祀天地的權力也確實是由皇帝一人執掌,尋常百姓,日月山川都不能祭,最多也只能祭祀一下自己的先祖罷了。
但也正是如此,在儒門世界,家為重、祖為根的觀念深入人心。
他抬頭,直視陌龍勝,苦澀一笑:“如果跪石頭也算祭天的話,那我真的祭過天,但這并非我的本意,請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