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來目光游移,很快被石碑頂上、掛在墻上的五個燙金大字所吸引。
天地君親師。
這五個字如燙金凝就,龍盤蛇舞,空氣沖撞其上立刻泛起實質漣漪,漣漪蕩漾的波紋偏折了文東來的目光,他發現居中的‘君’字開始滲血,一條一條如珠串一樣滑落下來。
最終‘君’字仿佛被剝掉了金漆一樣,露出了樸華無光的內在。
“天子退位,當然沒了君,不過這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文東來心底響起一道低語。
“你在看什么呢?”一道冰冷徹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也瞬間將他的所有意識拉了回來。
文東來轉頭看到一張無法識別具體情感的面具,像個唱大戲的丑角一樣,面具后的主人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袍,因為年歲久遠,長袍散發出一股霉變的土腥味,依稀可以看到長袍上已經走形的龍鳳圖案。
但是長袍下包裹的風光無限,妖嬈曼妙,一行一擺就像蛇爬一樣,長袍的腳跟處露出了很長一截尾巴,覆有鱗甲、羽翼,閃爍妖冶光澤。
文東來不知道面前這戴面具的到底是人是鬼,但他卻很無恥地開始吞咽口水。
一是因為惶恐,二是因為身體里突然竄出的無名之火。
不知怎么回事,站在這面具人的面前,他全身的火都仿佛被點燃了一樣,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面具人撲在身下。
“你是誰?“文東來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肉,劇痛使他恢復了神智。
“東來,她長有龍尾。”小文在心底提醒他。
我還以為是蛇的尾巴,文東來心中暗道一聲自己還是見識少了。
面具人款款轉身,身后的龍尾發出颯颯的聲音,似乎是在興奮叫喚,而面具人口中的聲音依然冰冷:“君輕。”
但能聽出是女人的聲音,文東來瞄了一眼她的龍尾,心里補充道:“亦或是雌性。”
轉身看向四周,發現身處在一個破敗宮殿里,四周盡是倒塌斷裂的柱子,柱子的尺寸竟有十人合圍那么粗,依稀可見過去的輝煌。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一處墓府,一處隱藏在天地中的墓府,只有術儒可以進入的墓府,這里面沉睡著三百六十五代亡儒的遺志。”君輕臉上的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唯獨妖嬈的身姿時刻散發勾魂奪魄的魅力。
文東來倒吸一口涼氣。
三百六十五代亡儒。
繼而又是充斥心頭的濃重凄涼,任何千秋大族也抵不過歲月的蹉跎,最終全部沉眠地下,什么也沒有剩下。
就連最后一滴骨血也沒有。
只是剛剛君輕提到術儒,難不成指的是小文。
這么說小文是術儒,他不是府儒,可若他不是府儒,他又如何搬動天力,文東來迷茫了。
可是,等等,墓府是什么,難不成是墳墓。
小文笑著為他解釋,免得他一竅不通,再出笑話。
“不,墓府是儒府地陷后的遺跡,儒府崩塌后,儒府天地必然地陷,地陷后就會出現墓府,而其中的儒也會成為墓中亡儒。”
原來儒死后也有墳墓可葬啊。
文東來懵逼之后,腦子里出現一個恐怖疑問,人的儒府天地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可凝鑄出儒府,也可以地陷出墓府。
若人死了呢,**葬于天地,化灰化水。
儒府天地還存在嗎?
若儒府天地不存,墓府又如何能存?
“那么面前這亡儒所在的墓府到底是在誰的儒府天地里,可我又為何能出現在別人的墓府里。”
太多太多的疑問,文東來只嘆自己沒有偵探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