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還有些期盼,期盼著真正看上一眼。
小文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意,面盤上扭曲的血肉擠出了一個形似笑臉的弧線。
“自從開啟天人感應后,四府也在影響你的五感,你便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見,聽到常人所不能聞;對于這世界的儒怪誕現象,一直無法用謹慎詞語來解釋,人要掌握天命,本無可厚非,但真正變成儒怪誕之后,他們之中很多人都后悔了,若真要強行解釋他們,那便是‘人不需’。”
“人不需?”文東來狐疑地看著他。
小文伸出沒有皮膚的血手,在桌面寫下了一個‘儒’字。
文東來仔細凝視著這個字,又看了看面前的小文。
人需?人不需?
他當即向小文豎起大拇指:“好見解,管它是什么,一切儒怪誕確實是人不需要的。”
“你也很聰明嘛。”小文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擠出的笑臉弧線也模糊了。
“既然是人不需,那便鏟除它。”文東來將溫茶飲下,干燥的口腔被微苦的茶水滋潤一下,還有些回甜,他暢快地長吁一口氣。
當然,他純粹是在放屁,他只是耳目,搜集線報即可。
“看來你已進入了直儒耳目的角色,可你要知道,有些未知的力量并不是目前的你能對付的,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開,躲的遠遠兒的。”
小文在話中已是向他透露了某種隱秘。
也讓文東來堅定了自己直覺的正確。
“江河蕭索,國破家亡,無邊落寞的時候,如果當初你離開了我們,我們的心會得救嗎?”文東來問道。
經過這幾日,文東來考慮了很多。
人是儒府,‘儒’居人心,當人面臨艱難困局,甚至心生出悲戚和絕望的時候,儒也從沒有徹底離開人,那自己為何要躲開。
儒甚至放棄了自己身為‘神秘’的身份,放棄了掌握自己天命的機會,甘愿與人同生共死,他又何懼一切。
自己是人,活在天地人府中;與儒居在人心儒府中有何區別。
沒有區別。
儒不離,則人不退。
“文東來,這世上有很多人是無儒之徒,就算有儒的人也有很多因為無法通過府考,儒府也無法凝鑄成型,或者在怪力侵襲下早已崩塌,他們不需要‘儒’也可茍活,他們躲開了,并且也活得好好的。”
小文察覺了文東來心中所想,自嘲地笑了起來,面龐上的血肉扭曲的愈加模糊,也不知寓意著什么。
“我知道,但是…”文東來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欲言又止,沉默了下來。
他很同情那些無儒之徒,因為‘鎖地囚籠’的儒律,生如坐牢。
他也不敢貿然去評價儒府崩塌的人,因為與他無關。
還有很多人都是被迫的,他們也不想這樣,恰如他之前背圣祭天導致儒府崩塌一樣。
文母只想她兒子可以篡改命數,多活幾年,只活得體面些。
或者說文母只是想幫兒子打破‘鎖地囚籠’的束縛,離開苦儒鎮,贏取自己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