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追問御心樞:“如果我什么都不管,會如何?”
御心樞沒有回答他。
“文東來,其實她也是一位受害者,天地無情的受害者,是殺還是救,你自己決定。”
君輕突然在他耳邊呢喃起來。
文東來微微閉目,詢問天意,天不理他。
他又念及文母和神秘黑袍人。
他們一前一后,一個為他謀劃三年的背圣祭天,一個賜他仙緣。
兩個人都給了自己二次新生,不管目的是什么,但他能夠活到現在,除了自己的拼命掙扎,也離不開別人釋放的一絲絲善良。
這絲善良讓他瀕死的心漸漸復蘇。
“也許她需要的僅是別人給她一絲善良。”
文東來心中主意打定,突然問道:“你剛才在砍我的時候,說殺了我就會拯救苦儒鎮三萬三的百姓,是真是假?”
“呵呵,我沒有殺得了你,你卻自救成功,再談這個又有何用?”
趙無斜微微聳肩,明眸徹亮,似乎看清了一切。
文東來輕輕點頭:“看來你說的是真的。”
趙無斜疑惑地看著他。
文東來微笑道:“縱是天下沒有善待你,但你卻仍存善待天下之心,有這一點便已經足夠…你走吧,我當沒有看見你…”
“你要放了我。”趙無斜訝異地看著他。
文東來仍舊保持微笑,實則心里苦嘆:“我奪了你全身怪力,血肉復蘇,還成功融合了天力,也不知是我欠你,還是你欠天下…這筆糊涂賬我算不清,聽天由命吧。”
趙無斜凝視他良久,也不矯揉造作,直接起身,拱手一拜。
“好,我趙無斜日后必然報你大恩。”
然后轉身就走。
文東來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的身體,當趙無斜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文東來目光一縮,突然叫停了她。
她沒有回頭,臉上一陣凄苦,竟像等死一樣閉上了眼睛。
文東來也看不到她的臉色,只是說道:“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請務必保密。”
趙無斜胸口起伏,眉目間少了往日的冷酷,竟多了些女兒家的柔弱。
“我必為你保密,直至海枯石爛。”
然后徑直走出了客房。
文東來揉了揉臉頰,不知是嘲笑還是長嘆:“做人多好,非要做怪。”
他又想起了趙無斜的壽命,九十二歲,她還能活多久。
也許真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御心樞此時答道:“苦儒鎮陰干支序列4-4儒怪誕已除,天怒已平,人怨難去…”
文東來想起那些遭受天怒之人身上發生的恐怖和痛苦。
不由苦笑起來:“我殺了她又有何用…”
“他沒事了,但他已成了無儒之徒。”
趙無斜簡單說了一句,微微拱手,便轉頭就走了。
門外人露出驚喜和惋惜并重的情感,苦竹更是激動地看著她,嘴上忙不迭地道謝她。
“趙哥哥,謝謝你,謝謝你救了他。”
趙無斜淡淡一笑,臉上不復過去的冷酷,變得溫和柔弱:“不,應該是我謝謝他救了我,改日我必去陌家登門拜謝。”
此話一出,眾人的腦子里掛滿疑問。
趙無斜卻領人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