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轉,掃視全場,最終定格在狼原之上。
狼原對立的兩邊分別打開一道府門,鼓聲消停,合唱結束,全場寂靜,幕布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也轉向了府門。
似乎有什么神秘事物在府門內急欲沖出。
文東來心中一動,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上次事態緊急,竟然忘記了窺探‘我主天下’隊一眾人的氣。
空氣被一種激動且緊張的情懷壓縮到極致,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激情火苗,就可以完全點燃。
而文東來的心臟也被壓縮的幾乎停止。
當‘我主天下’隊的第一個人踏上狼原的時候,他就站了起來。
而他也是第一位站起的人。
“艸…老子到底看到了什么?”文東來閉氣凝神,幾乎不敢呼吸。
此時此刻,他的氣感毫無用處,因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眼見的是氣的世界,地面是宮格分明的大地棋盤,每個人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怎么也逃不出宮格的束縛,因為宮格上涌的地氣纏繞著每個人的身體。
但‘我主天下’隊不一樣。
他們的氣竟然是懸浮在半空之中,不與大地接觸,離地的距離絕對超過了九尺,遠遠看去就像一尊尊巨神一樣。
文東來身周的氣出現一層層漣漪,就像落石掉入水面一樣。
君輕一寸一寸地從他身體里鉆出,與他并肩而站,丑角面具上勾起一道表情驚訝的水墨弧線。
“原來神秘的力量真的可以讓地氣離地而行?”
“你能看到?”
文東來狐疑地看著她,她在自己面前也是由氣組構的事物,而且他還注意到君輕的龍尾也纏繞著大地上的地氣。
他心中起疑,她不是亡儒嗎,難道亡儒也有地氣?
“你見便是我見!”君輕輕聲一笑。
轉而又道:“九尺之上有神明,當然,此神明不是真的神明,而是一種天力的玄妙感應。”
“他們的地氣凝固在九尺之上,有飛天之勢,可見天力源源不斷地接洽地氣,再涌入身體,根本沒有阻斷之勢。”
再看一眼那如巨神一樣的凝固地氣,文東來又覺得它像是一根長香,一根引燃祭天的長香。
“他們很聰明,竟然以儒祭天,算不得是背圣,怪不得沒有變成儒怪誕。”君輕暗嘆一聲。
文東來摸摸眼角,世界重回五彩斑斕。
他眨眨眼,他看到了。
他們每個人的儒府天地里雖然沒有儒府,但卻真真切切的有儒。
而所有儒,都是站在儒府天地里,以一副手掐長香的姿勢,躬身拜天。
身體也似耗力過巨,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傾倒之勢。
“以儒祭天,真聰明,可就算是這樣,雖能躲得過天罰,儒還是早晚會亡。”
文東來咬咬牙,心中悲憤莫名。
他想起刻在自家桌子上的那句話:“儒祭天,天尤憐;人祭天,天必殺。”
文母為文東來安排了三年的背圣祭天,卻是他以人類本尊來祭天,最終融合仙緣,才僥幸為他篡改了命數。
自始至終也未曾傷害過他自己的儒,也算是為文東來保留了最后一點做人的仁義。
眼前這些年輕人所做的事情與他當初所做的事情是目的相同,手段卻南轅北轍。
損他人之心,利自己之意。
而且所損的還是與自己同生降世的儒。
他不會去評價他們。
但他知道這群人很難纏,他們僅是儒半亡,尚未完全變成儒怪誕。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次決賽將會是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