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律前不久已經改了,除弒君謀逆,十惡不赦之徒,皆不執以死刑。”
嬴政意味深長道。
那就好,改的實在太好了,太及時了。
劉季頓時松了一口氣,耐心等待著陛下的下文,不知陛下此時說這件事是何用意?
“通奸者應施以宮刑,以正民風。”
嬴政接著道,臉上風輕云淡,心中卻樂翻了天。
“宮刑?”
劉季剛松一口氣,聽聞這話,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自己也要成為那些不男不女的東西嗎?
這也太慘了吧?
“陛下開恩啊!”
“臣有罪,臣知罪,臣日后一定洗心革面,求陛下開恩啊!”
劉季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大丈夫死何懼哉?
再者陛下剛剛賞賜了自己,肯定不會殺自己,這一點他心知肚明,所以才一直有恃無恐。
可這宮刑,絕壁忍不了啊!
淡定?
如何淡定?
劉季感覺自己的內心崩潰了,平日里那些小聰明,在這一刻,慌了神的他,再也無法想出對應之策,只能拼命祈求陛下開恩。
嬴政看到目的已經達成,便不準備繼續施壓了,而是開口道:“當年趙高犯了死罪,朕網開一面,饒恕了他,是因為趙高卻有其才,朕因為愛才之心,才會破例。”
“陛下但有所令,臣無所不從。”
劉季宛如抓到了救命草,連忙表態道。
“西南夷夜郎,盤踞西南,讓朕始終覺得如鯁在喉。”
嬴政見劉季上套了,立刻笑瞇瞇道。
“小小西夷,何足為慮?”
“陛下放心,臣愿出使夜郎,游說其臣服大秦。”
劉季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么多了,保住命根子最重要。
“愛卿果然是大秦股肱之臣,快快請起。”
嬴政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變臉比翻書還快。
劉季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茫然的站了起來,看著嬴政道:“罪臣惶恐。”
“咦,愛卿何罪之有?”
嬴政似乎將剛剛所言皆忘的一干二凈,揣著明白裝糊涂道。
“臣,拜謝陛下天恩。”
劉季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只是心中卻沉重無比。
眼前的危機算是化解了,可是以后呢?
出使番邦異族,僅憑自己一張嘴,真能說服他們舉國投誠?
這話,就連劉季自己都不相信。
“大丈夫,只要有能力,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
“人家既已喪夫,還為你孕育一子,那干脆迎到你的府中。”
“你要知道,這廟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詭譎洶涌,難保以后,不會成為被人攻奸的把柄。”
“想要在朝中站穩腳跟,只能竭盡所能,讓自身立于不敗之地。”
“古往今來,在這廟堂之上,很多人都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摔過跟頭,從此再也沒有東山再起。”
嬴政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季,輕描淡寫道。
劉季卻聽了一身冷汗,明白陛下是在給自己傳授為官之道,立刻由衷一拜道:“謝陛下教誨,臣回去之后,就派人將他們母子接來咸陽。”
“此去夜郎,生死難料,愛卿有何余愿未了?”
嬴政神色嚴肅,對劉季問道。
大殿之中的氣氛,瞬間凝重下來。
劉季心中有些滲的慌,陛下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這是讓自己交代后事嗎?
不過,雖然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古今往來,使臣被斬的例子,不勝其數。
更遑論,出使尚未開化的蠻夷?
一時間,劉季心中五味俱全,難道自己命中當有此劫乎?
自己的美嬌妻還未過門,自己就要死于非命了嗎?
“陛下,臣孑然一身,承蒙陛下賞識,縱萬死,難報君恩之萬一。”
“除了心系年邁雙親,稚幼小兒,無愿矣。”
劉季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道。
“愛卿放心去吧!”
“若功成歸國,朕必以國士禮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