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著阿鹿,發問道。
“陛下,草民自幼耳濡目染,對大秦律了然于胸。”
阿鹿立刻道。
“那朕便來考考你。”
嬴政看趙忠去取卷宗了,閑來無事,便興致勃勃道。
“請陛下出題。”
阿鹿說起律令,也同樣躍躍欲試道。
“若路遇賊人,有人呼救,百步之內,若不施以援救……”
嬴政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當貲二甲。”
阿鹿脫口而出道。
雖然被沖撞,但嬴政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更加好奇,繼續道:“什伍之家,若有人窩藏罪犯,依大秦連坐之法,當如何處置?”
“知情不報者貲一盾,不知者無罪。”
阿鹿不假思索,對于秦律信手拈來道。
“遇生人,疑奸佞而不舉官,何罪?”
“罰城旦三月。”
“吏收匿投書,而告奸,當如何?”〔官吏收到匿名舉報的意思。〕
“有投書,勿發,見輒燔之。系投書者鞫審讞之,能捕者購臣妾二人。〔燒掉匿書,抓捕投書之人者,賞男女奴隸各一名。〕”
“殺人者未覺則亡故,乃后告發,家人何以論處?”
“殺人者,死且埋,不予受理。”
“賊入甲室,甲受傷而呼救,典老皆不在家,何論?四鄰也皆不在家,何處?”
“大秦律,吏有肩負當地之責,無論在否,皆論罪。四鄰聞之而不救,連坐之罪。四鄰不聞,則無罪。”
“免老以告不孝,謁殺,何論?”〔老人告子不孝,請求判罪或死刑〕
“子不孝,天不容,無須核實審查,當立刻拒捕棄市〔死刑〕。”
“男女通奸,知情而不舉,何罪?”
“應同罪,棄市。”
“妻兇悍,其夫加以責打,撕裂了她的耳朵,或打斷了四肢、手指,或造成脫臼,問其夫應如何論處?”
“應施以耐刑。”〔剃光胡子,偷笑。〕
“子控告父母,奴婢控告主人,何論?”
“非公室告,不予受理。”
“同母不同父之人通奸,如何論處?”
“應棄市。”
“女子離夫私逃者,何罪?”
“黥為舂。”〔臉上刺字,治米。〕
“男子無故以休妻,何罪?”
“黥為城旦。”〔臉上刺字,筑城或修繕城池。〕
嬴政一邊問,阿鹿對答如流。
很快趙忠捧著一盤卷宗回來了,直接來到嬴政身旁道:“陛下。”
“放下。”
嬴政隨口道,然后看著阿鹿問道:“你父何名?”
“回陛下,家父叫阿狗。”
阿鹿心中滿腹疑竇,不知道陛下要做什么。
嬴政點了點頭,隨手拿起卷宗,便看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嬴政面前的卷宗很快就被翻完了。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趙忠站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肉跳。
平天殿內,靜的可怕,目光都投向了翻閱卷宗的陛下。
“白馬縣的功勛戰死卷宗全都在這了?”
嬴政大手放在面前的卷宗上,看著趙忠,目露寒光道。
趙忠被嚇的菊花一緊,連忙道:“回稟陛下,全在這里了。臣以性命擔保,絕對沒有一份遺漏。”
“嘩啦……”
桌案上的銅盤被嬴政直接推到了地上,發出陣陣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