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臣罪該萬死。”
王翦當即開口道。
“你這是要讓天下人戳斷朕的脊梁骨嗎?”
嬴政氣勢洶洶,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道。
“陛下,老臣絕無此意。”
“王氏一族,永遠忠誠于帝國,忠誠于陛下。”
王翦老淚縱橫道。
“朕知道,朕也相信。”
嬴政目光如炬,看著王翦,言辭鑿鑿道。
“陛下胸襟廣博,只是軍事學院院長之位,老臣實在難當重任。”
“長公主正值如花似玉之齡,更不能空耗于王家,否則老臣有何顏面侍奉陛下左右。”
王翦用衣角擦了擦眼角,嘆息道。
“怎么?朕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將軍還在懷疑朕會過河拆橋嗎?”
嬴政心中也漸漸升起了一絲不滿,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不,陛下誤會了,老臣從未對陛下有絲毫不敬之念頭。”
王翦連忙拱手一拜道。
“那老將軍是何意?”
嬴政目光凌厲,板著面孔質問道。
“老臣并非執意拒絕陛下,也非揣度陛下圣心。而是發自肺腑之言,老臣已七十有一,沒多少年頭好活了。”
“若老臣百年之后,這份榮耀,老臣怕后人不爭氣,扛不起啊!”
“公主殿下千金之軀,委身于老臣,實在不妥。”
“老臣王翦頓首,懇求陛下收回成命。”
王翦真摯無比道。
“罷了,那你便做軍事學院副院長吧!”
“元曼之事休得再提,你王翦是大秦帝國的英雄,更是朕的無敵大將軍。”
“朕絕不做讓功臣寒心,讓帝國英雄受辱之事。”
嬴政臉色緩和下來,搖了搖頭嘆息道,然后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
“謝陛下,體恤。”
王翦心中也嘆了一口氣,見陛下態度強硬,只能暫時作罷,日后尋得幾乎再談吧!
“剛好,朕有份邊關急報,給你看看。”
嬴政拿起一份密奏,然后遞給了趙忠。
趙忠立刻躬身,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然后走下去,拿給了王翦。
王翦打開密奏,看了一會,皺了皺眉頭道:“陛下,是準備對月氏人動手了嗎?”
“前不久匈奴頭曼被他的兒子冒頓所殺,其后,匈奴人直接撤出了河套大草原,并派出使節,前來咸陽。”
嬴政神色平淡,宛如述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陛下有何打算?”
王翦可是心情有些沉重,并沒有嬴政那般輕松。
“朕是詢問老將軍有何看法。”
嬴政并未說出自己的心思,而是反問道。
王翦微微思量一番,神色嚴肅道:“陛下,北方胡狄時常擾關,大秦帝國與之絕無和睦共處之可能。眼下匈奴人被蒙恬大將軍重創,所以才會前來示弱,求得茍延殘喘之機,以待東山再起之日。”
“北方胡狄各自為政,相互征伐,一盤散沙,才最符合大秦帝國的利益。”
“有利圖則近,無利圖則遠矣。”
嬴政聽完王翦的話,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絕世穩將,果然老謀深算啊!
嬴政看著王翦道:“朕準備南下,護國公可有興致同往?”
“陛下厚愛,老臣感激涕零。一覽帝國山河美景,實乃人生一大快事。但老臣年老體衰,恐有心亦無力啊!”
王翦臉上露出苦澀之色,人啊!
不服老都不行了,折騰不動咯。
“朕準備讓太子監國,老將軍與馮去疾輔政。”
嬴政看著王翦,征詢道。
“陛下圣喻,老臣自當遵從。”
王翦拱手一拜道,沉吟了一番,他接著道:“陛下南下是準備前往南海?視察帝國海軍與帝國戰船嗎?”
“沿海各地造船關乎國運,不親眼看一看,朕實在有點不放心。”
“山東六國經過一番大清洗,權貴元氣大傷,官吏更是幾乎全軍覆沒,不去視察一番,朕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