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海之角,天涯海角一線間。
定千秋,立萬世,千秋萬世祖龍傳。
呼萬歲,拜無疆,萬壽無疆始皇帝。
老者口中念念有詞,言畢,再次端起酒杯,輕輕呡了一口,十分悠閑自在道。
“好詩,好詩,老先生真是好雅興。”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身穿錦袍,朝著老者走了過去,在他身后跟著七八個腰佩利劍的黑衣武士。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老者捋了捋胡須,然后放下酒杯,緩緩站了起來,雙手合攏,作揖一拜道:“不知大人所為何事而來?”
“喔?老先生知道在下是官府中人?”中年男子頗為意外道。
“大人步履穩健,氣度不凡,左右隨從個個目光犀利,帶有殺氣,非久經戰陣的百戰之勇士根本不可能有這樣殺氣騰騰的眼神。”
老翁笑著道,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老先生目光如炬,在下佩服。”中年男子來到老者面前,也不敢托大,雙手合攏,作揖回禮道。
“老朽一直都奉公守法,從不做違法之事,不知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所謂何事?”
老者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
遠來是客,中年男子也沒有推諉,直接坐了下來。
老者見狀方才盤膝而坐,給中年男子斟了一輩清酒。
“老先生名動四方,陛下雖遠在咸陽深宮,卻對老先生仰慕已久。特派在下前來請老先生出山,為大秦出力,為萬民求福。”
中年男子語氣誠懇,對著老者贊不絕口道。
這可是陛下交給自己的任務,如果無法請動這位隱士出山,為國效力,那自己的前程恐怕堪憂啊!
“哈哈……”
老者爽朗一笑,連忙擺了擺手道:“大人說笑了,老朽隱居此地幾十年,常伴青山,讀書舞墨,與花草鳥獸為友。何來名動天下,陛下又怎知范增之名?”
“陛下怎知老先生之名,小人也無從得知,但的確是陛下讓小人前來九江郡,居鄛縣尋找范老先生。”
中年男子姿態擺的很低,耐心解釋道。
“老朽已是古稀之年,恐怕要讓大人和陛下失望了,恐有心無力,還望大人轉達老朽對陛下厚愛之情,感激涕零。”
范增一臉真誠道。
“在下受皇命之時,陛下曾給小人一道密旨,再三囑咐在下。若老先生不肯出山,則將密旨交于老先生。”
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道黑色錦布,雙手恭敬的捧著,遞于范增面前。
范增楞了楞,自己都說的很清楚了,給自己下圣旨什么意思,莫非是軟不行,就想要強來?
心中十分不快,范增看著盡在咫尺的圣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為難。
“老先生還請放心,陛下圣喻,如果老先生看完密旨還不肯出山,在下便立刻返回復命,絕不為難老先生。”
中年男子看出了范增的猶豫,想起了陛下的交代,立刻道。
范增嘆了一口氣,既然對方都如此說了,那看看也無妨。
反正自上次云游會稽郡歸來之后,自己根本就無心仕途,否則來此隱居做個閑云野鶴干嘛?
如今天下太平,萬民安康,自己只想過無拘無束的生活,今年都已經七十歲了,還能活幾年?
接過中年男子手中的圣旨,范增緩緩打開了黑色錦布,看著圣旨上的內容。
范增原本很隨意的掃了一眼,準備敷衍了事,趕走此人便擺。
可是就這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收不回來,盯著圣旨,眼睛越瞪越大。
一臉震驚,獵奇之色,仿佛這道圣旨擁有無窮魔力,讓他再也挪不開目光。
過了良久,范增合上了圣旨,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下,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腰挎佩劍,手持一個火把,直接扔在了自己的茅草廬舍頂端,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老先生,你這是?”
中年男子連忙站了起來,臉色巨變,看著范增,驚疑不定的問道。
“陛下學究天人,心系泱泱華夏,范增雖已古稀之年,卻羞愧難當。焚舍以明意,愿為陛下粉身碎骨略盡綿薄之力。”
范增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朝著山下走去。
中年男子與七八名屬下,全部面面相覷,這老頭被陛下一道圣旨給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