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浩浩蕩蕩的漁夫獵戶隊伍中,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滿臉疲憊之色。
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麻衣棉襖,別人都是帶著漁網魚叉,而他只是手中拿著一桿被削尖了的木棍。
舉步維艱的跟著隊伍前行,他那張沾滿污漬的面孔,仍舊難掩滄桑之氣。
只是他臉色蠟黃,身體顫顫巍巍,顯然此時的他又冷又餓。
“老弟,你怎么就拿了這么一根破棍?”
突然他聽到身后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轉過身,看見一名胡子拉碴的大漢,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臉色一囧,十分彬彬有禮道:“讓大哥見笑了,只有這根破棍。”
“夷,老弟聽你口音是咱們老秦人啊?”
胡子拉碴的大漢,三兩步走了上來,笑著問道。
“大哥所言極是,小弟確實秦人,剛剛遷到牧野城不久。”
手持破棍的中年男子聲音有氣無力,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受。
“小老弟啊!看咱們都是老秦人的份上,大哥提醒你一句,你拿著這根破棍在大海之中可捕撈不到魚啊!就算鴻運當頭有收獲,恐怕也微乎其微。”
胡子拉渣的大漢一臉友善之色道。
哎……
手持破棍的中年男子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他當然清楚大漢說的屬實。
可是這一個月來,自己連每日三餐都無法自給自足,又哪里來的錢去買漁網與魚叉?
經常三天兩頭挨餓,若不是遇上一些好心人家,自己早就餓死了。
以前的自己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么時候需要靠自己來為柴米油鹽發愁?
想到以前的生活,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又開始發出抗議,發出一陣陣咕嚕咕嚕聲響。
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鹽巴肉糜了,現在他總算明白什么叫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也體會到了饑腸轆轆的感受。
想起自己曾經那些幼稚可笑的理想,自嘲一笑。
“多謝大哥,只是小弟初來乍到,又身無分文,家徒四壁,唯有這一根尖木。”
手持破棍的中年男子并沒有隱瞞,而是直言不諱道。
“哎呦,我的娘呦!大兄弟,如今天下太平,陛下仁慈,廣施恩政。大哥看你雖然瘦弱了一些,可也算人高馬大,四肢健全,怎么連討口飯吃都做不到?”
“朝廷輕徭薄賦,善待天下百姓,混到你這樣慘的,大哥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胡子拉渣的大漢大叫一聲,一臉不可思議之色,仿佛打量什么寶物一般,古怪的看著這位混得如此凄慘的小老弟。
“咳咳……”
“慚愧,實在慚愧,讓大哥見笑了。小弟之前一直苦讀詩書,兩耳不聞世間事,如今家道中落,獨自流浪,哎!”
手持破棍的中年男子被說的面紅耳赤,尷尬無比,先是輕咳兩聲,以掩飾尷尬之心。然后語氣十分惆悵,一臉落寞之色道。
“喔?讀書人,好事啊!既然老弟苦讀詩書,為何不投效朝廷,以報陛下天恩?若是有真才實學,別說混口飯吃,光宗耀祖,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嘛?”
胡子拉渣的大漢露出疑惑之色,滿臉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小老弟,似乎有些不信。
“實不相瞞,小弟以前也是貴族出身,只是因為觸怒天子被流放邊塞,方才流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