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雪姨娘肚子一天天漸大。劉夫人哭哭啼啼,劉丞相只得常常安慰她,于是難免忽略了雪姨娘。懷孕的人本就脾氣不好,一氣之下,雪姨娘干脆裝起病來,三天兩頭的不消停。劉丞相是按下葫蘆又起瓢,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好巧不巧的,偏偏今日劉夫人和雪姨娘在府上的花園中碰了面。雪姨娘正坐在石凳上撕著花,見劉夫人過來,既未起身,也未行禮。
“姐姐來啦!”雪姨娘連眼睛都沒有抬,“恕妾身身子不適,就不給姐姐行禮了。”
劉夫人心中正沒好氣,見雪姨娘這般,便黑了臉:“妹妹要是身子不適,就少出來溜達。省得三天兩頭請大夫,討人嫌得很。”
雪姨娘丟下手中的花笑道:“我是麻煩多些,可畢竟是懷著劉家的孩子。不像姐姐,天天哭得梨花帶雨,別人先不論,老爺就首先覺得姐姐鬧眼睛了。你說是不,姐姐?”
劉夫人上了脾氣:“我哭我的娘家人,與你何干?況且,誰還沒懷過孩子?”
“是啊,你的娘家人。”雪姨娘款款站了起來,“這么多年來,你背著老爺,為你的娘家倒騰了多少東西,別打量我不知道。我倒想替老爺問你一句:你到底是劉夫人,還是張夫人啊?”
劉夫人怒道:“你敢威脅我?”
“威脅?”雪姨娘笑道,“自我懷孕以來,明里暗里的絆子你給我使了多少?若我的孩子平安生下來也罷,若有半點不好,劉張氏......哦,對哈,人家張家已經不認你了,呵呵,真是可笑,為娘家做了那么多,臨了了卻落了個六親不認的下場!”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劉夫人憤怒到極點,她想都沒想,就一巴掌扇到了雪姨娘的臉上。
“賤婢!”
雪姨娘驚叫一聲撲向地上,旁邊的小丫頭忙扶住了她。雪姨娘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夫人這樣打我,就不怕老爺知道嗎?”
劉夫人指著雪姨娘的鼻子:“你想告就告去啊!我還怕什么?小賤婢,你好自為之,最好不要讓我抓住把柄!”說完,劉夫人轉身離去。
把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關于把柄,雪姨娘還真有件事一直懸在心里。
是時候解決了。
當晚,雪姨娘便又鬧了起來。她向老爺哭陳劉夫人怎么欺負她,怎么打她。不過劉丞相卻只淡淡地安慰了兩句,并未多說什么。
“她剛剛死了娘家人,心情難免不好,下次你躲著她點就是了。”
雪姨娘不甘心地抬起了頭:“可是,妾身還懷著身孕!她動手打妾身,就是打劉家的孩子!”
“好了好了,我這不來陪你了嗎?”
劉丞相耐著性子哄著她。這些天亂七八糟的事讓他上火,嘴上都起了好幾個大燎泡,哪有閑心再去管女人的事?
況且,越是這種時候,他越不敢輕易動劉張氏,免得做的太過引人注意。
蕭清竹坐在竹林里吃著西瓜,這時,采薇快步走了過來,對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
蕭清竹頓時抬起了頭:“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是雪姨娘剛剛差人去的。”
蕭清竹皺起了眉頭:“你趕緊和采菱去盯著,如果我沒估計錯,雪姨娘就要下手了。別管用什么方法,務必保下此人。”
采薇笑道:“小姐,放心吧!”說完,采薇就離開了。
蕭清竹再次靠在了椅背上:若雪姨娘一直本分倒好,若她不本分,她就把這事抖出來。
她絕對不介意讓她爹的綠帽子戴的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