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劉管家答應著,忙不迭地退了下去。那邊,尼二郎卻急了。
“老爺!那是我的孩子啊!”
劉丞相一腳踢開了尼二郎,他雙目血紅,聲音如野獸般可怖:“我不殺你已屬勉強!滾,給我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老爺!”
尼二郎哭著叩了個頭,慌忙離去。
大伙噤若寒蟬。劉丞相在劉玉瑤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蕭清竹冷眼看著這一出出鬧劇,抿了口茶。今日的茶水味道可真苦,許是泡了太久的緣故吧。
蕭清竹放下了茶杯,淡淡地說:“茶涼了,采菱,幫我換一壺吧!”
采菱含笑接過了茶壺:“小姐,雖是冬天,可此時真應該喝一壺綠茶呢!”
蕭清竹微微一笑:“那就烹一壺綠茶吧。”
香雪被族人七手八腳地塞進了豬籠里。長老宣讀完審判詞之后,幾個族人便開始鑿河面上厚厚的冰層。香雪躺在豬籠里,面如死灰,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生的希望。
她抬起厚重的眼皮,仔細尋找著人群中的影子,她希望再見一次劉丞相。然而,卻沒有找到那個期待的人。
劉丞相再也不愿意見她了。
香雪自嘲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她無話可說。
這時,只見到蕭清竹捧著手爐,從人群中慢慢地走了過來,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換上了一身素白的斗篷,看起來異常的淡雅肅穆。香雪忍不住問道:“劉招娣,你是來送我的嗎?”
蕭清竹伸出了手,采菱倒了一杯酒遞給了她:“是啊,送你最后一程。”
香雪沙啞地說:“如你希望的,我要死了!”
蕭清竹淡淡地說:“我一點兒也不希望這樣。”
香雪一愣,隨即笑到:“是嗎?難道不是你安排尼二郎來揭發我嗎?”
蕭清竹搖了搖頭:“并沒有,我只是在你要殺他之時,救了他一命而已。至于這些事,都是尼二郎自己想要做的。”
香雪直直地看著她。
“能把一個老實人逼到這個份上,香雪,是你做的太絕了。”
香雪冷冷地說:“這時候來指責我這事兒,還有意思嗎?”
蕭清竹搖了搖頭:“是沒啥意思了。老實講,你這個人雖然壞,卻并不招我討厭。”
香雪冷笑道:“可是我討厭你,還很嫉妒你。你我出身本來差不多,為什么臨了了,你要當太子妃,而我要浸豬籠?”
蕭清竹淡然地望著她的眼睛:“你說呢?”
香雪一愣,隨即釋然的笑了。她長嘆道:“把酒給我喝了吧!”
蕭清竹隔著豬籠,將酒倒在了香雪的口中。香雪喝完了酒,真誠地說:“謝謝。”
蕭清竹退回了人群。隨著河面咔嚓一聲,冰面被砸碎了。
幾個族人將豬籠丟進了冰窟窿。冷水慢慢地浸過了豬籠,很快,河面上打了個旋,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河水漫進來的那一刻,香雪仔仔細細地回顧了自己的一生:從地獄爬到天堂,她用了整整二十年,而從天堂落到地獄,卻只用了一瞬間。
她解脫般地閉上了眼睛:無常啊!若有來世,不想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