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臭子!”
蕭清竹拿起一塊葫蘆碎片,狠狠地劃過了臭子的屁股。臭子痛苦地嘶鳴了起來,蕭清竹接了半瓢驢血,隨后才用布條替臭子裹傷。
當她將半瓢驢血給琪娜喂進去時,琪娜終于有了些許精神。她虛弱地撐起身體,對著蕭清竹說了一句謝謝。
蕭清竹又冷又累,她擺擺手,沙啞地說道:“快......給孩子喂奶吧!”
琪娜幸福地微笑起來,她打開衣襟,將孩子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前。小嬰兒還帶著滿身的胎脂,他吃著母乳,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一瞬間,蕭清竹只覺得外面的風雪也沒那么恐怖了,似乎這個雪窩就是世界上最溫暖最舒適的地方。
蕭清竹有些恍惚,她靠在雪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眼見蕭清竹就要昏昏睡去。琪娜忙輕輕搖晃她:“不要睡,會被白毛風凍死。”
蕭清竹猛然驚醒,她打了個哈欠,問道:“琪娜,你怎么樣了?”
琪娜輕輕地說道:“我現在感覺好極了,你的藥很有效,我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蕭清竹這才開始思索剛才送藥的人。在這樣的大雪天,會是誰來這種地方呢?如果他誠心幫助她們,為何又不肯現身呢?
蕭清竹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敢對琪娜說藥丸的來歷,只是自己努力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一切。她最先想到的是北宮風,可如果是他,應該沒理由不肯現身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琪娜開始和她說起之前發生的種種。蕭清竹撇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琪娜慢慢地聊起天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風雪漸漸小了。男嬰吃著母乳,在琪娜的懷里安然睡去。蕭清竹探出了頭,只見原本紛飛的鵝毛大雪此時變成細碎的霰,簌簌地落在雪地上。蕭清竹叫起了琪娜,她們二人互相攙扶著,來到臭子跟前。
此時的臭子已經被大雪團團包裹住,見主人前來,臭子跺了跺腳,抖掉了滿身的雪,隨即不滿地叫了起來。二人折騰了這大半宿,早已是筋疲力盡。在白毛風的余威下,她們依舊使不出半點靈力。
蕭清竹扶著琪娜騎上了驢子,在她的指引下,慢慢向丁零部走去。臭子雖然被凍得夠嗆,可卻絲毫不減腳力。
琪娜穩穩地坐在臭子身上,冷靜地認著路。雪已經沒過了蕭清竹的腰,她牽著臭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向丁零部走著。當天蒙蒙亮時,她們終于見到了丁零部飛舞的彩練。
這一宿的折騰使她們早已經凍得渾身發抖,二人哆嗦著嘴唇,連話都說不利索。望著熟悉的穹廬,她們沙啞而虛弱地嘶吼著,哭泣著,有種劫后余生的輕松。蕭清竹拉著臭子,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向丁零部挪去。
當守衛的族人看見她們時,簡直沒有認出來:只見二人皆凍得臉色青白,眉毛頭發都結了冰,仿佛凍死的人一般。而蕭清竹更是渾身都糊了一層厚厚的雪殼子。乍一看,就像個雪怪在慢慢行走似的。
“你們......啊......”
蕭清竹一頭倒在了族人面前,而強撐了許久的琪娜也從驢背上栽了下來。眾人趕緊圍了上去,只見琪娜懷里,一個小小的嬰兒在狐皮套子里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