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縮了縮脖子,躲去了王勣背后。
“三郎!怎么說話呢!”
李建成一聽就知道不好,急忙出來打圓場道:“賢弟莫怪,我家三郎也是剛剛上手家中事務,正是新鮮的時候,難免想要親自入手,言語自是激動了些。”
王勣之前因為說蚊香有毒的事,算是被李大德現場打了臉,自然有些不爽。這會兒跳出來,也是想用自己擅長的東西找回場子。
他才名在外,含金量比某杠精的“辯名”高了不知多少,連楊素都夸過他是“神童”,自然也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不過他瞧不上李大德,卻不敢不給李建成面子。后者與他哥王度交好,那真是一句話就會讓他回家被吊起來打的那種。
“李兄說的是,是在下孟浪了。三郎年少,正是沖動的年紀。在下也是好意,莫要將精力放在俗物之上才好。”
一番話說的有禮有節,不卑不亢,卻是聽的李大德勃然大怒。
合著這貨不但沒有反客為主的自覺,還敢以一種長輩的口氣教育他。
“俗物?”
某杠精冷笑一聲,指著他哼道:“正如王兄所言,商賈之事確是俗物。但你吃的,穿的,用的,無不是行那商賈之事換來的!不如王兄脫了這身俗物,豈不高雅亮節?”
“噗!”
裴律師剛抿的半口葡萄酒差點噴了薛軌一臉,而后者此刻正咬著舌頭憋笑,愣是沒注意到。
“賢弟謬矣!”
王勣此刻已經有點被氣著了,但當著李建成的面,仍是裝出一副好涵養來,嘆息道:“商賈不事生產,只會逐利,自是庸俗不堪。然愚兄這一身皆是百姓勞作而得,又豈能以俗物論之?”
呦?抬杠呀?
論抬杠,李大德還沒怕過誰。尤其是答案寫在標題里的,更是張嘴就來。
“不事生產即庸俗,王兄高見!卻不知高雅如王兄,這些年生產了什么?”
“三郎!”李建成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是啥德性的,要讓他這么杠下去,天黑也沒個結果,便急忙打斷道:“王賢弟乃是龍門有名的才子,詩文佳作無數,怎是尋常可比的!沒得失了禮數!”
李大德氣兒還沒順呢,怎么可能聽勸就不說了?聞言便搖頭道:“佳作?大哥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什么佳作,我看一般!”
一般?
一般?
他這句話聽在王勣耳邊,無異于聲聲驚雷。還是循環播放的,每一下都劈到他腦仁上。
與其他在朝為官的王氏子弟不同,王勣因為喝酒誤事,曾被罷官。這些年沒啥大成就,最得意的無非就是寫過的幾首詩了。眼下卻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當面說他寫的一般,這能忍得了?
“辯才聞名的李賢弟,竟對詩文也有研究?卻不知賢弟有何詩作,我卻不曾聽聞!”王勣咬著后槽牙,專門在“辯才”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諷刺的意思很明顯了,你一個靠打嘴炮出名的家伙,連詩都沒寫過,也配說我的詩一般?你算老幾!
“切!詩詞,小道耳!我非是不會,實在是懶得寫!”
李大德用之前王勣說話的語氣,一臉不屑的哼道:“若是王兄喜歡,送你幾首也無妨嘛!”
他之前挑地方的時候就覺得鸛雀樓這名字怎么聽怎么耳熟,剛剛他大哥提到詩詞,忽然就反應過來了。
這不就是王之渙寫“白日依山盡”的地方么?此時不裝逼,更待何時?
“倒要請教!”
王勣冷笑著上前一步,心說小子,你可算是落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