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東家的虛,那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李大德沒笑,而是捏著下巴在沉思。
這感覺……是心動沒錯!
古代的中醫學斷代很嚴重,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名醫良方數不勝數。比如華佗的麻沸散、扁鵲的內經等等。若說剛才他是調侃,現在則是有些懷疑了。
老張頭的確一把年紀了,身體還這么好,手里難不成還真藏著什么干貨?
得打聽打聽!
李大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一眾手下,最后視線定在桃兒身上,暗戳戳的想著壞點子。
話說那老頭兒對誰都不假辭色,但每次對桃兒還都挺慈祥的?
這邊山頂上的眾人忙碌著劃分區域、安營扎寨。山腳下的風陵渡口,隋軍與流民軍的大戰也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
既然選擇強攻,宇文述就想著一戰而定,絕不拖泥帶水的找不痛快。但強攻也不是無腦硬懟,講究個方式方法。
第一梯隊上場的并不是他麾下直屬的精銳親軍,而是左武衛管轄的鷹揚府兵。宇文述打算等雙方的體力、精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派精銳出擊,趁勢拿下渡口。
黃河南岸的浮橋兩側分列著五百手持勁弩的督戰士兵。凡臨陣后退者、畏戰者,不等跑回到岸邊,就會被督戰隊射死在浮橋上,落進滾滾黃河。
身披兩當扎甲的刀盾兵舉著盾牌沖過浮橋,踩著被毀掉的碼頭殘骸往近兩人高的河岸亂石上爬。不時有人被軍寨上射來的羽箭命中手臂或是肩膀,慘呼著跌落。
當然也有倒霉的,羽箭順著盾牌邊緣穿過扎在臉上,直接斃命。
一個合格的弓箭手,單是拉弓就要練上一年。流民軍當然沒這條件,能射中人都算天賦異稟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中箭,可見是有多倒霉。
不過總的來說,借著鎧甲和盾牌的掩護,隋軍渡河的損失并不大。真正造成傷亡的,是在爬上河岸進攻軍寨之時。
跟隨毋端兒翻越太行山的流民拎刀子殺人可能不專業,但說起蓋房子搞建設,個頂個都是好手。
眼下以風陵驛為依托建在北岸的軍寨,外墻都是以原木為皮,內里用黃土夯實,每隔幾丈還有個用原木搭建的方形塔樓,也是內里填了黃土。光是結實的程度就不是靠人力能撼動的。更別說兩道木墻之間的土墻還可容五排士兵站立,數量上也碾壓隋軍。
哪怕隋軍士兵運氣好,進攻的路上既沒有挨上羽箭也沒在木墻下被石頭滾木砸死。等好不容易爬上墻了,卻發現他一刀子砍過去,對面至少同時回過來六七把不同花樣的兵器,躲都沒地方躲。
此刻的黃河北岸,沿木墻與亂石岸不斷有人影尖叫著跌落。尸體堆了一層又一層,不少直接落進黃河中的,隨著滾滾浪花消失不見。
浮橋北段扎緊的木排濺滿血色,不斷被漫過的河水沖刷掉,然后再濺滿。
隋軍的傷亡巨大,敬盤陀這邊也不好受。
即便是不入精銳之屬的府兵,裝備也不是他手下的民兵能比的。人家頭上系著鐵罩甲,胸前的扎甲刀砍不進,箭射不透。想干掉一名隋軍,必須要把武器精準的砍在對方脖子上,或者從兩當甲側面的縫隙捅進去才行。而這個時間,足夠一名隋軍士兵砍翻好幾個人了。
軍寨中不斷有士兵往木墻上補充,兩翼上壓制的弓箭根本就不敢停。但就以他們的水平,殺傷力全靠概率學,即便從芮城武庫得了弓箭也只是做做樣子。真正被射死的隋軍,還沒有為了躲箭掉河里淹死的多。
敬盤陀只看他手下人死的速度,整個頭皮都是麻的。開始都還以為今天的進攻還是是昨天那樣的水平,誰知道隋軍一上來就給了他這么大一個驚喜。
“把死掉的官軍拖進來!剝了他們的甲!聽到沒有!傳令下去,把人放近,上了墻再殺!把尸體拖進寨子!”
老敬站在后方的塔樓上跳著腳大喊,手下的親兵慌忙跑下去傳令。只是從木墻上剛跑了一段,就被不知哪來的弩箭射在脖子上,翻了下來。
“再去!”
敬盤陀紅著眼睛揮手,又有幾個親兵跑下塔樓。彼時已有不少隋軍的尸體落在里面。其他人不用另外提醒,已然大叫著讓人跑過去剝了鎧甲換上。
慢慢的,流民軍一方開始不斷有人穿著隋軍的甲胄登上木墻加入戰斗。雙方的戰損比,也開始悄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