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個副將打扮的大漢朝一旁臉色發白的傳令兵抽了一鞭子,后者急忙騎馬向后跑去。沒出多遠,就聽到身后的馬蹄聲迅速遠去。
看著眼前混亂不堪的巨大戰場,以及正迅速殺奔過來的隋軍本陣,傳令兵咬了咬牙,突然調轉馬頭,向北面開溜。
都這個時候了,還傳個雞兒的令!
這邊盧明月帶著手下跑的飛快,秦瓊與羅士信在后面猛追不舍,同時心里一陣膩歪。
早知道他這么不禁打,還玩什么戰術啊!剛才直接沖陣,說不定現在已經提著他的腦袋逼降潰軍了。
便在這時,忽覺身后的戰場上隱約傳來戰鼓與大片的馬蹄聲。秦瓊回頭看時,只見東南面的曠野中忽有兩隊騎兵出現,正迅速靠向戰場。因為隔的距離太遠,看不清對方打的是什么旗號。
“歷城守軍來支援了?”
張須陀開始也是這么想,還琢磨著留守歷城的郡尉居然有這個魄力,回頭得上表給他請功。可隨著兩支騎兵越來越近,等看清楚旗號,老張頓時就驚出一身冷汗來。
隋軍的戰旗,多是方形紅底配有藍色描邊,邊緣帶著飄帶。而對方騎士背負的卻多是三角形藍底黃邊的戰旗。而且裝束各異,兩當甲與明光甲混合,還偶有皮甲。前方各有打出的將旗,一面繡著斗大的“單”字,另一面則是“翟”字旗號。
不是援軍!
“傳令回防!有敵軍抄后!結陣迎敵!”
張須陀嘶啞著嗓子怒吼出聲,傳令兵都懵了,被打了一巴掌才反應過來,匆忙揮舞令旗。
戰鼓聲忽然變得密集劇烈,正追殺盧明月大軍的士兵們下意識停下腳步,向校尉軍旗靠攏。
另一邊,剛咬上盧明月馬隊后陣的秦瓊與羅士信,聽到身后本陣的鼓聲變得奇怪,便回頭張望。一看之下,頓時吃了一驚。
“遭了!府君那邊有危險!士信,快與某回援!”
秦瓊自馬上吼了一聲,拔馬便走。羅士信看著距離不遠那位金晃晃的賊頭盧明月,不甘心的罵了一句,只得調轉馬頭。
不過他們這邊想要回去,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中間還夾著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數萬潰兵。而此刻,突然殺出的騎兵已經快要沖到張須陀的眼前了。
翟讓這次被徐世勣說動,把家底都搬出來了。最精銳的兩千騎兵、一萬步兵,全拉到了齊郡。
這可不是盧明月那裹挾起來的農民兵,而是甲胄俱全,訓練有素的青壯漢子。雙方剛一接觸,老張就知道這下麻煩了。
瓦崗騎兵的騎術雖然不像八風營那么漂亮,但也是整齊劃一。尤其是單雄信與翟讓都是自恃武力之人,在騎兵前鋒充當箭頭,身側跟隨的皆是全身鐵甲的壯漢。就在張須陀本陣后方,刀盾兵與長矛兵配合準備攔截之時,前方的瓦崗騎兵突然加速,在盾陣合攏之前沖了進去。
“喝!”
右翼的單雄信猛喝一聲,手中比別人粗了兩圈的特質馬槊狠狠的穿透一名隋兵的前胸,把他整個挑飛起來,砸向前方。待噴著血霧的身影落下,便砸翻了一片士兵。
五百人的軍陣只頂了不到十息便被鑿穿,守陣的唐萬仁沒走過兩招,就死在了單雄信的馬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