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弟……李玄霸,他,他……他也在城外?”
柳瑛剛才做的準備總算用上了,聞言便驚呼一聲,跺著小腳哼道:“這人,他,他怎地如此不曉事!外面這么危險,他亂跑什么!”
你還有臉說我弟弟?
李建成翻了個白眼,搖頭道:“危險倒不至于,三郎身邊有府上家將護衛,工坊里也有數千青壯。即便不敵,跑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不知這小子躲到哪去了,某派出了幾波探子都被賊兵攔截,這才親自來尋。”
藏起來了?
柳瑛聽了他的話,忽又想起當初在永濟分別時,李大德說過遇到賊兵他就跑的話,頓時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李建成還在那碎碎念,一臉憤憤,顯然對他這弟弟怨念不小。
“某開始還覺得,說不定三郎早就派人送了信回來,只是因為賊兵阻攔才未得入城。可某在這城外轉悠兩天了,連點兒痕跡都沒有。該不會被這小子給忘了吧……”
“對了,李大兄,”柳瑛這邊笑完才覺自己這表現有些尷尬,急忙轉移話題,好奇道:“您剛才為何說自己是李元吉呢?我記得,這是你家四弟的名諱吧?”
“哎!!”
提起這事兒,李建成更郁悶了。先做了個又長又顫抖的深呼吸,并嘆了個比之前都深沉的氣,才黑著臉道:“此事一言難盡啊!三胡這個小混蛋,不知怎么得罪了這賊軍的軍師。人家點名要他的小命呢!某詐用他的名字,也是為了讓賊軍以為他在城外,免得再打他的主意!這兩個弟弟……哎!”
他這邊苦大仇深的,想起這事兒來就惱火。
李元吉那個性子,他就知道早晚會吃虧。但又不舍得下狠手教訓,總覺得長大了就會收斂。誰知道這還沒長大呢,招惹的都已經是叛軍將領級別的人了。
上次守城結束之后,他就立刻回府把這貨吊起來狠狠抽了一頓。這小子倒是硬氣,抵死不認。氣的李建成抽斷了兩根棍子,把陳阿媼嚇的都跪下了,心疼的只抹眼淚。
“算了,不提這些煩心事了!”
李建成揮了揮手,正待說什么,卻見之前去追賊兵的家將們已經策馬奔回,還帶了十幾匹空馬。待到近前,便有一個大胡子抱拳道:“回稟世子,已盡數殺了,無一人走脫!”
“好,那城西的賊營反應過來還要好一會兒。”說著,便轉身看向柳瑛道:“正好趁此時間,某帶人護你一程。你是要回城還是去柳家的莊子?回去以后,可別亂跑了!”
“我我我……”
柳瑛張了張嘴,小臉忽然紅了起來,低頭道:“李家大兄,我和你一起去找大德兄長可以嗎?我,我找他有事兒!”
“你這孩子,眼下兵荒馬亂的,你找他能有什……emmm……”
李建成才說了一半,表情忽然變得微妙。尤其看柳瑛忽然表現的一副小女兒的忸怩姿態,頓時猜到什么,心里一陣無語。
哼,女人!
李大德還不知道他大哥正在北面滿世界的找他,此刻,他正被手下幾個不安分的家伙搞得煩不勝煩。
還是搶劫行動遺留的后遺癥。
不止的是馮立,從山下回來之后,“保鏢天團”外加郭通、馮月娥等幾個分隊長以及那一千青壯,都覺得自己是常山趙子龍,他們東家是“河東諸葛亮”。嚷嚷著什么時候再下山搞事,這次殺的不過癮云云。
還有上次見血吐了的那幾個,自覺丟臉,非要再來一次找回顏面。
而某東家之前提過的要雙管齊下,翻山去北麓柳氏的莊子上運糧的計劃居然誰也不樂意去。大家嫌太耽誤工夫,說有這個時間再搶一波就是了。
“這特么是要瘋啊!”
西坪窯洞里,李大德揉著跳動的太陽穴,感嘆帶隊伍的艱辛。
人都是這樣,一旦有了捷徑,再讓他踏踏實實的走老路就不樂意了。
“看來得給他們找點事干,不能閑著!保不齊就有膽大包天的敢偷偷下山搞事!”
李大德翻著眼皮想了一會兒,便一拍手,便起身跑去一旁木匠給他新作的書桌前,提筆寫下幾個大字:
魔鬼訓練周!
某黑了心的東家心里暗想,既然你們要搞事,就別怪老子就先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