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帳中亂哄哄的時候,小徐那驚訝的聲音響起,將畫面瞬間定格。
“還有這種好事?”
徐世勣瞪著眼睛的看著湊在他身側的樊虎,隨即眨了眨眼,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那裴仁基,懂內政嗎?”
“呃,懂……吧?”樊虎撓了撓頭,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和裴仁基又不熟。想了想,便又補充道:“不過他好像是什么大夫,以前做過文官的。”
“那就是懂了!”
徐世勣砸了下手掌,隨即起身,看著帳中那一“坨”人,叉著腰道:“吵什么吵!咱們不懂治理,找個懂的來不就行了?”
說完,也不理茫然的眾人,自顧自的轉身看向樊虎,笑道:“你那故人在哪呢?咱們去見見!”
要說濟陽所在的位置原本也沒什么特別的,與封丘之間皆是平原,無險可據。就一個渦水,還從南面繞過去了。
可自從瓦崗大軍南下,裴行儼又兵不血刃的進駐外黃之后,擴大了警戒范圍的濟陽便如個楔子一般橫在了小裴與老裴之間。雙方的斥候探馬只能在各自的方位探查瓦崗軍的動向,卻得不到對方的消息。
這就給了小徐做手腳的機會。
命途多舛的小賈重新踏上了前往外黃的道路,于此同時,永濟渠北岸的大戰也落下帷幕。
又或者說,草草收場。
楊義臣怎么也想不到,才第一戰,自己就輸了。輸得堂堂正正,啞口無言。
張金稱起兵三年多,每天不是在打仗,就是去往打仗的路上。光是在清河,大小戰陣就打了數百場,自然早就脫離了主將一聲吼,士兵就拔腿沖的階段。
沈光的前軍與敵前鋒接戰半個時辰,勉強打了個旗鼓相當。楊義臣看的不耐,又命武賁郎將王辯引兩千人上前支援。然后,隋軍就輸了。
他們輸在人數上。
除卻交戰的沈光與王辯,楊義臣的本陣就只余六千兵馬。就在沈光與王辯壓住陣腳,嘗試反攻的時候,敵軍左翼卻突然向前運動,直奔楊義臣的中軍,嘗試包抄。
幾乎是下意識的,擔心主將安危的兩人同時引兵回援。結果隋軍陣型大亂,進而發生潰敗。楊義臣的中軍被潰兵沖擊,匆忙撤退。要不是半路遇到清河郡丞楊善會引五千府兵來援,怕是連大營都回不去。
此刻,沈光與王辯被按在營中打板子,無所事事的蘇烈在側圍觀。楊善會則是與楊義臣在帳中商量。
前者本是鄃縣令,曾追隨左翊衛將軍段達進剿過郝孝德,也與張金稱交過手。他這個清河郡丞,便是靠戰功提拔上來的。若說自大業七年以來,讓張金稱在戰場上吃過虧的,也就只有他辦到過。
可惜前者手里就只有那點府兵,維持郡城不失已是不易。要不是這次來的是楊義臣,他壓根就沒打算湊這個熱鬧。
“太仆,一時之敗,算不得什么。某久在清河,熟知張賊戰法。此人交戰之時,喜將精銳部隊前驅,以硬砰硬,待僵持之際便全軍壓上。正面阻敵,少有能抗者。然此人不諳兵法,一旦雙線接戰,便會顧此失彼。”
楊善會抱著拳湊近楊義臣的耳邊,說著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聽得后者不住點頭,不斷稱善。
“不如趁對方新勝大意,今夜便安排下去?”
“敬仁愿為前驅!”
楊善會轉到近前,一揖到底。
“快快請起!”楊義臣呵呵笑著上前,親手扶起楊善會,越看越是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