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哥,你別這么說!俺知道你都是為了俺們好!”
“教官快起來罷!哎,你這飯咋這么稀?喝俺的,俺的稠!”
一群白天還罵他死變態的降兵們,此刻卻都被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拍著胸脯保證絕無不舒服云云,恨不能馬上就和他拜把子。
李世民已拉著弟弟悄然離開,臉上帶著不知是佩服還是無奈。
此刻他倒是真信了后者說的,這些降兵在結束了訓練后會把教官當成最他們信賴的人。
人家都這樣和你“交心”了,能不信賴么!
李淵父子三人口口聲聲說著暫不改編降兵,同時卻以練兵的名義把三萬五千名降兵劃分出七十個訓練營來。
李大德貢獻出七百名士兵充當教官,每人帶五十名降兵,編為一隊。還把偵查大隊扔進去擔任每個戰營的總教官。
就看徐大壯一口一個“俺們東家”,便知這七百人俱是李大德的死忠。有這一批教官在,等同于把兵權握在了他的手里。至于最終的訓練成果,反倒不重要了。
“三弟今日倒叫某刮目相看!”
回帳之際,心中大石落了地的李世民便拍著自家弟弟的肩膀,笑得有些欣慰。
“今日?二哥以往就沒對我刮目相看過?”
李大德仰頭攢眉,心說哥可是號稱“詩辯雙絕”的大才子欸,在你眼里還不如搞個軍訓?
前者一臉古怪,暗倒不愧是杠精,連夸你的話都要杠。這廝還有臉提以往,合著自己以前啥名聲,自己不知道是吧?
“也……刮!經常刮!呃呵呵,二哥都快習慣了哈!”
打了個極其敷衍的馬虎眼,李世民快步回到營帳,長舒了一口氣。只留下某杠精在外面愕然發愣。
怎么聽,最后這句都不太像是好話。
這個時候的李世民還不知道,他這話簡直像是在立flag。等過幾天傷兵開始歸隊,不但他要再刮目一次,便是他爸爸和王威幾人,也得跟著一起刮。
軍營中的喧囂沒持續多久,很快便沉寂下來。
練兵的生活自是枯燥乏味,遠沒有打仗那般刺激。但如果有可能的話,大家卻都想這般練下去,永遠不用打仗才好。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尤其在這個年代。
清河大營。
楊善會引著兩千輕騎,分批以探馬的名義悄然出營。待過了永濟渠,便集合起來直奔館陶。
他們今夜要奔襲近百里,繞到平恩西南方向,待明日從張金稱背后發起攻擊。
當然,這其中是有風險的。
這年月沒有電報傳呼,軍情的傳遞除了旗語便是傳令兵,一旦距離過遠,就有可能出現偏差。
他要保證與楊義臣的進攻誤差在兩刻種之內,同時把戰線拉長,讓敵軍首尾難顧。想要達此目的,便要盡可能的選一個大家都好把握的時間點。
時間定在明日午時。在此之前,他不但要趕到預定地點,還要空出時間給士兵和戰馬休息,恢復體力。
計策是他出的,他敢親自施行,就證明他有把握。
實際上,類似的計謀他已經在老張身上實驗過幾次了,同樣的原理,老張每次都上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像他每次和別人打仗,都用同一個戰法一般。
這便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若按這般發展下去,張金稱貌似是死定了,但有人卻不想他死。
隨著武陽郡的潰兵四散,楊義臣兵進河北的消息也隨之擴散。諸如楊公卿、高士達、竇建德等都動了起來。前一秒大家還和老張打生打死,后一秒卻是在準備救援。
張金稱活動的范圍在黃河北岸的汲郡、武陽,剛好擋住朝廷的進兵路線。只要他在,便如河北的門戶一般擋著朝廷兵馬。大家便可以好整以暇的互相攻伐,擴大地盤。
可要是這貨死了,河北門戶大開,他們不就得自己面對朝廷兵馬了嗎?
所以大家的目的很明確:老張不能死。
就在各路義軍兵馬集結南下,試圖圍攻楊義臣時,一路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兵馬,自渤海登岸。
王世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