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生多大年紀”啦,“可曾婚配”“家中長輩還在不在”之類,好似個喋喋不休的碎嘴鄰居。
而每當蘇烈被吵的大怒,轉身帶人要與他交戰時,這貨便也如他之前那般,轉身就跑。
大家都有馬,一時間追也追不上,甩又甩不掉,那叫一個糟心。
蘇烈估摸著對方準是打著尋他落腳點的注意,恰好他也有吸引火力的目的,便帶著高雅賢在滏水之東兜起了圈子。
這一跑,便是一天。
饒是雙方沒有交戰,也都累的夠嗆。
傍晚時分,眾人行至一處破敗的村莊。眼見隊伍后方的幾十道身影也是一臉疲色,蘇烈便暗暗發笑。
許是道不熟,又被他突襲了幾次的緣故,高雅賢的親衛竟還跑丟了不少。此刻見他停下,下意識的便是掉轉馬頭。
“喂!俺們要扎營了,你還要跟著嗎?”
這邊蘇烈喊了一聲,便見打頭的黑臉漢子像是舒了口氣,扶著老腰搖頭道:“扎營好,扎營好啊!某也去扎營!咱們明天再比過!”
還想等明天?
蘇烈心說今晚上哥就帶人去剁了你,根本不用等明天。
“呵,好啊!那就明天再來!”
冷眼瞧著對方轉身離開,前者拉過兩名士兵,囑咐兩人摸過去,看看他們駐扎在哪。
他知道高雅賢準是打著派人回去報信,引大軍前來的注意。不過眾人在野外瘋跑了一天,就連他這個本地人都差點迷了方向,就不信這貨現在還知道武邑縣城在哪。等大軍摸到這邊,他早就殺完人從容退走了。
“哼,區區賊寇,也敢在某面前賣弄詭計!”
蘇烈很是不屑,這邊引著眾人進村,便下令埋火做飯,吃飽了好去殺人。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夜里還起了風,嗚嗚的聲音叫人心頭發毛。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一百人出了村子,也沒騎馬,只攜兵器,在回報士兵的帶領下向高雅賢扎營的地方摸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為了故意要降低他的警惕,還是真累壞了這個臨近中年的漢子,對方只在三里外挑了個背風的矮丘露宿。
據回報的士兵說,對方甚至連個暗哨都沒有,就只幾人圍著篝火守夜。
不到兩刻,蘇烈便在黑暗中看到了遠處那一撮火光。旁邊似乎圍坐著幾道身影,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懶睡著了。
眾人漸次分開,包抄了過去。然而待行到近前,士兵們已在拔刀時,又忽覺哪里不對。
或許安靜的氣氛,讓他忍不住多想。
對方追了他一天,無論行事還是作風,都證明這是個詭計多端的家伙。就連說話都打著占他便宜的心思,又怎么會想不到他晚上會來偷襲呢?
正遲疑間,身旁有心急的士兵已然奔進營地,拔刀向篝火旁的身影捅去。
“呲!”
很輕微的一聲脆響,橫刀毫無阻滯的從甲胄間的衣料插了進去。
然而卻沒有血光,只見倒下的身影翻過來,兜鍪下便露出一堆枯草。那幾道身影,根本就是以枯草偽裝的。
“又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