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問題……”
侯巧文愣了愣,忽地眉眼含笑,似是想起了什么,便遙遙屈身,行了一記仕女禮節,低聲道:“妾身侯巧文。”
“咳咳,那啥,在下李玄霸,字大德。”
李大德裝模作樣的回了一禮,腳下卻像是無意識般往人家窗跟下挪著步子,口中還說著:“真巧哈,原來這是你的房間……”
“現在該你回答了,那首詩叫什么名字?”
侯巧文沒搭他這毫無營養的話茬,只是微微側頭看他,等待下文。
真的,李大德還真不知道他剛才背的那首詩叫什么。這事估計得去問徐克,或是黃霑。
“既然說的是江湖,就叫江湖行吧!”
毫不走心的隨便起了個名字,正想再問問侯巧文老家在那,今年多大了,是宮里的侍女還是妃子時,卻見后者攢眉,看向遠山雨幕,幽幽道:“江湖……又何嘗不是人生!”
這語氣,有故事啊。
一般來說,當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展露心聲時,便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李大德雖然宅了點,但他看過的電視劇多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然而這邊剛調整了姿勢,隔著窗欞慢吞吞的往人家屋子里探了個手肘準備接話時,身后的廊下卻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張小虎、郭通、楊伯泉盡皆出現,臉上帶著嚴肅。
“東家,出事了!”
“三爺,有兩股兵馬正向這邊趕來,怕是來者不善!”
“李將軍,我等該如何應對?”
幾人紛紛開口,完全不理會某當事人愿不愿意聽。李大德剛一轉身,就感覺身后的璧人正快速退入房間。便暗罵一聲,可真特么會挑時候。
“怎么回事?”
“三爺,”
剛剛被幾個大漢按在桌子上洗傷口,眼角還掛著淚痕的張小虎扶著刀柄走近,低聲道:“是從東面過來的,一前一后,像是在追趕潰兵。隔著太遠看不清旗號,只知前面那股有數百人,俱是騎兵,搞不好會打到這里來。”
前者聞言皺眉,扭頭瞥了一眼身后房間里自內堂后露出的一抹衣角,便向前擺了擺手:“去看看!”
雖然在心里念叨了一萬次望遠鏡,但這會兒仍就只是個概念。況且此時阻隔了視野的是雨霧,而不是距離,就算有望遠鏡也沒卵用。
嚴格說起來,自東北面跑來的兩股兵馬都算是隋軍。但此時,雙方也都在各自問候對方的全家。
段雄他們的運氣還不錯,自虎牢關外的驍果軍大營搶了戰馬一路南下,竟是毫無阻礙。
考慮到雨天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眾人便馬不不停蹄,在抵達緱氏后轉而向西。可偏在繞過縣城時,迎頭撞見了正自雨中狂奔而來的來護兒。
等發現不對的時候,雙方已然距離不足百步了。
本就心虛的李成幾人一見對方那大隋戰旗,下意識的就打馬狂奔,卻忘了他們這會兒是搶的人家驍果軍的戰馬和裝備。來大將軍還以為是遇見自家成建制的逃兵了呢,當即派了兒子來弘率領近衛輕騎追趕,說啥也要把他們給抓回來。
雙方一追一逃,漸往西南而來。
“喂,得想個辦法啊!咱們好不容易才出虎穴,這要是被抓回去,非被當成逃兵砍了不可!”
段雄自馬上急的大喊,一旁的李成也是有些無措。
后方的追兵少說也有上千,一水兒的弓騎兵。他們要是敢回頭接敵,一個照面就會被射成刺猬。
隱隱的,前方雨幕中突現一處被綠樹環繞的土崗。李成臉上一喜,便喊道:“咱們加快速度!去前面的樹林埋伏!他們要是還不依不饒的,就弄死他們!”
“哎!但愿沒有熟人!”
段雄長嘆一聲,隨后便呼喝著隊伍轉向,直奔沙溝河而來。
與此同時……
“靠,他們還真沖這兒來了!”
站在土崗邊緣的廟門前眺望的李大德罵了一聲,隨即轉身喊道:“立刻把村里沿街道的住戶疏散,偵察隊帶兩營府兵去那邊埋伏!要是敵人,先弄死再說!”
“喏!”
眾人不敢遲疑,急忙各自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