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秦瓊自陣后揚槊怒吼,前方五百人的方陣便推著云梯車,扛著盾牌踏步前進。
不時有石彈飛過城頭,向著陣中砸落。
前者目不斜視,只是握兵器的手指越發用力。
還多虧了當初裴行儼在濟陽的練兵之舉,讓手下已然經歷了血火蛻變的炮灰營并不陌生于攻城戰。但偃師與濟陽不同,便是得了驍果軍的攻城器械也不是那么好攻的。
進攻面太狹窄了!
縣城的北面便是北邙山,西南面又有洛水流經。進攻的一方只能沿山腳一面向東門進攻,全程都要頂著對方石砲的轟擊,連個還擊的手段都沒有。
“父親!”
立于中軍馬上的裴行儼臉色焦急,眼看著一發石彈落在秦瓊身前的方陣中,爆發出一片血霧,便忍不住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方傷損太大了!這樣打下去,不等攻上城頭,士兵們就先潰了!”
“明公,”另一邊的柴孝和也拱手道:“不如繞過偃師,直抵關下!”
“不妥!”
裴仁基冷著臉,搖頭道:“此役背水一戰,毫無退路可言!若是繞路,屆時腹背受敵,當為下策!傳令下去,不惜任何代價,便是用牙咬,也要攻下縣城!”
“父親!”
裴行儼還待勸,卻見裴仁基擺了擺手,喝道:“某意已決!無需多言!”
“既如此,孩兒親去!”
前者抱了抱拳,打馬出陣。過不多時,前軍幾處軍陣便同時動了起來。裴行儼、羅士信都各自充當箭頭,與秦瓊交替向城下攻去。
城頭守軍如臨大敵,羽箭不要錢一般的向城下不斷攢射。
“點火!快點!燒了他們的云梯車!”
留守偃師的縣令,名字很有意思,叫韋仁基,和老裴只是姓氏不同。若是平時相見,沒準會道一聲有緣之類的。但眼下,兩人都只想弄死對方。
銅鑼灣,咳不是,大隋只能有一個仁基,那就是他韋仁基!
“石砲!把石砲前移,轟他的中軍!”
韋仁基這邊在城頭跳著腳的催促,冷不防一支羽箭擦著他的鼻尖飛過,“哚”的一聲打在身側的狼牙拍上。
前者當場驚出一身冷汗,急忙蹲在墻垛后面,同時揮手:“弓箭手!反擊!快反擊!”
麻痹的,到底是先點火還是先反擊,你搞的我們好糾結啊!
周圍的兵卒各自撇嘴,便又急忙向城下還擊。
城頭下,不斷有士兵倒在進攻的路上,又或是被城內拋出的石彈砸落陣中,使得盾陣崩散。每當此時,城頭的羽箭便開始大片的收割著生命。
靠近南面城墻的弓箭手已然在羽箭上纏繞油布,把秦瓊陣中那架云梯車射得刺猬一般,冒著滾滾濃煙。
然而許是上午的大雨下過了頭,原本城外打造起來提供給驍果軍的云梯車都被雨水澆得透透的,根本就燒不起來。
而雨天導致得城外遍地泥濘,卻讓攻城一方把云梯車推得飛快。
沒辦法,地面太滑,速度起來之后拉都拉不住。
過不多時,只聽“轟”的一聲,東城南面的墻外便有云梯翻落,狠狠的勾在了城垛上。
戰場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就見云梯車下的士兵迅速收縮集結,一名鐵甲小將當先登入,持盾向城頭攀去。
“狼牙拍!快,快!”
這次不用韋仁基提醒,守軍已是慌亂的扯過布滿尖刃鐵刺的巨大木板。兩翼的弓箭手也紛紛掉轉方向,向云梯上的士兵不斷攢射。
“防御!”
云梯之上的秦瓊大喝一聲,身后的士兵急忙持盾上前,把兩側空檔護住。只聽“叮叮當當”的響聲密集不斷。待行至距離城頭不足十步之時,卻忽然停住。
守軍一方要緊了牙關,拉緊狼牙拍的繩索。便在此時,就見云梯之上的盾牌猛的掀開,最前方的秦瓊忽然擲出手中馬槊。
“噗!”
一名拉扯繩索的士兵當即被刺中,噴血倒下。已然拉至上方的巨大釘板瞬間傾斜,向側面轟然拍落。
“殺!”
秦瓊扯下背后捆縛的長锏,怒喝一聲,直接扔了手中鐵盾,幾個踏步便躥上城頭,與守軍撲殺在了一起。
城頭頓時大亂,而秦瓊身后的士兵也趁勢不斷涌過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