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和老頭子說呢?”
李大德一邊走,一邊暗戳戳的思考。
說自己不想干活是肯定不行的,那只能加重他老子的報復心理,給他那排更重的活。
“要不就拿封號說事!說這封號不適合我,順便舉幾個前朝擁兵自重造反的栗子,談一談軍政一體的危害,他應該就明白了!”
這貨琢磨著,左右他老子也明白他手里這軍權拿不掉,就不會再把政務的事兒交給他了吧?
這會兒竇琮兵敗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大家的目光都還聚焦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李大德絕想不到,他一記無心插柳,居然發芽了。
一路回轉桃林的隋軍船隊,上下皆透著股壓抑的氣氛。
“大將軍!”
堯君素端著一碗剛熬好的湯藥走進船艙,待擺到衛玄身側的木案上,便看了一眼門外,低聲道:“有些不對勁……”
衛玄抬了抬手臂,制止他再說下去。
這一波,他被某杠精坑了個瓷實,確實是很難解釋。
那封信他并沒拿給屈突通看,因為那叫欲蓋彌彰。人一旦在心里產生了懷疑,便不再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了。
真要是封招降的書信倒還好,最難搞的就是,某杠精通篇廢話,只是在和他“閑聊”。
雙方分屬敵對,既然沒有投降的打算,那有啥可聊的?你說只是閑聊,誰信啊?
應對這種局面,最好的辦法便是不去解釋,清者自清。
當然了,這很考驗當事人的心理素質。
他不讓堯君素說下去,也是不想知道屈突通可能針對他的預防布置。
不知道還能端著,笑瞇瞇的當什么事都沒發生。可一旦知道后者真有對他下手的可能性,難免會生出些怨憤亦或自保的想法來。
他要是怨憤了,可就上了李大德的惡當了。
“大將軍……”
看著老衛頭老神自在的端起藥碗來喝,堯君素靜立半晌,卻還是忍不住道:“您……與那偽唐到底……”
“咵啦!”
瓷碗狠狠的摔碎在地板上,后者臉色一變,急忙躬身。
“屬下失言,請大將軍責罰!”
“哼!非你失言,怕是現下軍中都在傳老夫與偽唐皇子暗通了吧!咳咳……”
衛玄心下有些泛冷,明知道越是不爽,就離某杠精的陰謀更近一步,卻仍會覺得不爽。
這是人之常情。
畢竟任誰平白被同僚懷疑,都會覺得不爽的。
但要因此就說這是李大德洞悉人性的布置,卻真的高看他了。
說無心插柳,就真的無心。
實際上,這一波流言根本就是從屈突通的帳下傳出來的。
大概就連某杠精都忽略了,老衛頭是沒降唐不假,但屈突通的手下卻全是投降派,鐵桿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