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等于是說,在眼下兵荒馬亂、商路斷絕之際,李大德利用身份開了個口子,以官方名義走私。而留在永濟負責對接的張文潛不明所以,把所獲利潤也如數都上交給了趙王府。
李大德原本沒太在意這件事,重點是放在情報打探上。但這畢竟是在走私,在眼下商路斷絕的時刻妥妥的暴利,那一筆筆的全是大額“進賬”。
再加上……谷吉和杜光這幫黑了心的管事,到目前為止居然還沒給其他股東分過錢。
“Emmm……”
李大德只大概翻了翻,就一臉官司的把賬本丟給了杜如晦。
“得在百騎司里再加個‘財務部’,這錢應該算在財政收入上,可不能裝在我自己的腰包里。唔,還有蚊香工坊的股東……”
嘟囔到這里,李大德忽又停下,莫名瞥了溫大有一眼。
那眼神,挺惡意的,搞的后者一激靈。
他忽然有點不想給股東們分錢了。
當初是為了給河東的難民一個活路,同時也是為了賺點零花錢,這才憋著心思搞出個蚊香作坊。看眼下成了暴利產業,他又有些舍不得了。
“要不,擴大生產?”
某杠精回憶著后世在某呼上看到的關于如何加大投資,稀釋小股東股權,把人踢出局的辦法。但一想到眼下這群股東的身份,就又覺得頭大。
某呼上的那些小股東,大抵不是老板的大舅子,也沒有在朝中當宰相的老子。
“算了,做人不能太小氣!”
拋開腦中誘人的想法,李大德暗道左右就是個工坊,產能固定了,又是做“日用品”的,于大局無礙。真正像“兵工廠”這類關乎國計的產業,才必須控制在皇室手中。
正琢磨著,卻見杜如晦和溫大有嘀嘀咕咕,竟似爭執起來。
隨即前者便在后者一臉氣急的注視下轉身站了起來,拱手道:“殿下,臣觀此賬,方知這商賈一事獲利之豐!以往朝野視商賈為賤業,實為偏頗!臣請殿下上奏陛下,言收商稅!”
“殿下不可!”
見這貨還是把話說了,溫大有便也站了起來,急迫道:“殿下,商賈之利好似無根之萍,無非是商販借由兩地差價倒賣而已。前朝文皇帝為輕徭薄賦,除入市之稅。開皇三年,免鹽、酒、礦冶、關市征稅。便是陛……那楊廣也未曾對商賈征稅。若我朝開此例,實是落了與民爭利之口實啊!”
“可是如此暴利不加以征稅管制,任由商賈投機倒把,人人皆以利先,如何使得國富民強?”杜如晦扭頭不滿道。
“克明,你還年輕,凡事不可只看一隅。商賈一事看似暴利,但其中也有風險……”
眼見兩人說著說著就又爭執起來,李大德一臉茫然的看了一會兒,又與小桃兒對視了一眼,便翻著白眼聳了聳肩。
收不收商稅,那是他家老頭子該考慮的問題,關他屁事啊!
不過緊接著,他腦中靈光一閃,忽地回憶起剛剛溫大有話里的某個名詞來。
“砰!”
一巴掌拍在案頭,把身前的兩人都嚇了一哆嗦,急忙轉身告罪。
然而不等二人躬身說完“臣無狀”,卻見李大德兩眼放光道:“去,派人給潼關和葦澤關傳令,就說我說的,老子要對外來的商賈加收關稅!”
“嗯?”
杜如晦和溫大有聞言一懵,面面相覷。
你說夢話呢吧?眼下大家在打仗誒,哪來的外來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