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綱這一波叫陣,卻又給了他另一個錯覺:
城外的唐軍沒有發動進攻,并非是藏了啥陰謀,而是忌憚他手里有人質,投鼠忌器。
既然這樣,那就更不能放了!
不過要是他說了什么兩軍對壘,不能縱虎歸山之類的大道理,倒還能糊弄一下兩邊的士兵。可不知是被昨夜的失敗給氣著了還是頭腦過于簡單,說出口的話,卻叫雙方都有點懵。
“假仁假義!什么君子之約,莫要以為老子沒讀過書!爾等不就是忌憚這兩個家伙的性命么!”
彼時的薛仁杲就站在不知道為啥臉有些腫的劉弘基“腳下”,一只腳踩在墻垛上,噴著口水對城下的劉綱喝道:“老子都打聽清楚了,這兩人是你們李唐的大官兒!你這廝用一個小小的兵頭來做交換,還想一次換倆?做夢!要想交換,拿李世民的人頭來!”
“放肆!”
“大膽!”
“你放屁!”
一聞聽這廝要什么李世民的人頭,城外的唐軍盡皆變色,出口喝罵。便是被掛在城頭的兩人,被這么多同僚看著,也是硬著頭皮罵街。
甚至于劉弘基一時嘴快,還不小心吐了口口水過去,正落到薛仁杲的頭頂。
要糟……
后者頭皮一炸,假裝若無其事的扭臉向一旁,噘著嘴巴吹口哨。眼角余光偷看時,就見薛仁杲已是黑著臉轉過身來,指著他道:“把這廝給某放下來!”
城下,劉綱看著被一群士兵按在城頭抽鞭子的劉弘基,眼角一陣抽動。
這插曲發生的雖快,但前者剛剛那番話卻還回蕩在眾人耳邊。唐軍這邊自然憤慨不已,不斷喝罵,但彼時的西秦將校,尤其掛在竿子上的那位,卻也心思游離。
要說粱胡郎的身份不夠交換兩員唐軍大將,在道理上也說得過去。可從薛仁杲嘴里說出來,還當著兩軍陣前,也太叫人不是滋味了。
什么叫小小的兵頭?
不換就不換唄,咋還特么損人呢?
于是乎,在稍后兩軍陣前罵街,又被城頭薛仁杲下令射了一臉后,待回到唐軍大營,粱胡郎便主動攔住準備回去繳令的劉綱,言說他有辦法救回李安遠和劉弘基。
其實這事兒也簡單,有個內應就成。
如果說昨晚投降,只是為求活命,那么現在粱胡郎就在為他自己將來的出路做打算了。
按照事物發展的要素來算,李世民的第二次西征戰役,從屈突通北進就算開始了。只是除了他自己,還沒人能看透。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無論是全局還是一隅,他都本著以主力兵馬吸引火力,小股精銳破敵的戰術思想來操作,頗顯得心應手。
未及過午,可藍山下的騎兵大戰便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