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某人在床上,咳咳……閑聊時說起的話,霍云兒臉紅之余,又有一絲快意。
她前幾年的流離失所,大半都是拜河北亂軍所賜,父親更是為保護她而慘死。要說那會兒魏刀兒還在上谷要飯,與此事無關的話,那竇建德絕對稱得上是元兇之一。
所以后者倒霉,她絕對是拍手稱快的。
這會兒,要開始了罷?
她的視線微微上移,看著墻外擦過樹梢的白云,好似越過千里來到了戰場之上。
已經開始了!
“咚!咚!”
“咚!咚!咚!咚!”
饒陽城外,自毋及一路奔襲而來的趙萬海并沒給城內守軍太多反應的機會,待大軍稍事修整,便搭臺立鼓,開始攻城。
這一波暗度陳倉,別說是饒陽守軍沒有防備,便是做足了戰術推演的王伏寶也完全沒料到。
論戰略意義,眼下的魏軍要么死守恒陽,要么掉轉刀口去攻擊博野,斷他的糧道。再不濟,也是拿新樂或是永豐開刀,重新打開北進博陵的通道。
退一萬步講,就算趙萬海忽然變聰明了,要圍魏救趙逼他退兵,那也是去攻打竇建德的老巢樂壽啊,離得又不遠,打饒陽是什么鬼?
嗯,饒陽的守軍也是這么想的。以至于城外的魏軍都擺開架勢攻城了,饒陽令宋正本還在猜對方到底有啥陰謀。
答案是沒有陰謀。
趙萬海的目的很簡單。又或者說,崔綜壓根兒也沒想給他出什么太燒腦的“奇謀”,之所以叫他打饒陽,說穿了,只是因為這是目前他唯一有能力打下來的地方而已。
就因為這個地方誰都沒想到,也沒留防備,才成為了這一次的進攻目標。
崔綜說了,不論是去守恒陽還是攻博野,那都是被王伏寶牽著鼻子走。打贏了是應有之意,打輸了叫喪地辱國,而且輸的可能性還很大。
但打饒陽就不同了,屬于開疆拓土。先不說別的,單是魏刀兒,都不得不認下他這樁功勞。
就算屆時王伏寶把恒陽打下來了又如何?大不了大家扯平了唄。
當然了,似饒陽在安平以東,恰為安平屏障這種話崔綜是不會說的。但也因此,使得這條計策莫名對了趙萬海的胃口。
在他看來,這種打法其實就和小混混斗狠一般,你捅我一刀,我就捅你一刀,看誰先熬不住。
斗狠嘛,他這種從底層一路拼殺出來的人最熟悉了。甚至都不用再引導,接下來要干什么很自然就進入到他的腦子里了。
自然是抓青壯,搶糧食,玩女……咳咳!
“注意了!”
三通鼓罷,微風徑直。就在前軍列陣完畢之際,扶刀站立高臺的趙萬海便親舉令旗,狠狠向前一揮。
“嗚~~”
號角聲漸次響起,隨著此起彼伏的呼喝聲,大地震動,大軍開始邁步向城下推進。
不用再考慮有啥陰謀了,人家擺明了就是沖饒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