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晉陽城,不說百姓富足安康,但大部分倒也吃喝不愁。這一點,從城內此起披伏的雞叫聲便看得出來。
窮人家是不養雞的。
天就快亮了。
衛玄與段偃師都走了許久,李大德還在堂外坐著,喝著不知滋味的涼茶發呆。
所以說,似老李那種做任何壞事前都先找好背鍋俠,立上十個八個牌坊的習慣,也不能說就完全不好。比如現在,李大德就怎么也想不出個能與女下屬共處一床的正當理由來。
要不,現在就去上班?
正胡思亂想間,身前微暗,綠蘿已喚來內侍入內打掃那一地的碎木頭,而侯巧文也再次轉過堂前,過來輕柔的扶住他的胳膊,溫聲道:“天色尚早,殿下先回去安歇罷!”
某趙王激靈靈的哆嗦了一下,頓覺腰間又有些刺痛。
外人當前,綠蘿也在旁邊眨著眼睛看著,難不成說不困?
遲疑和抗拒慢慢爬上他的臉,不等開口,侯巧文已是俯過身來,在他耳邊哼聲道:“你與云兒之事,妾身早就知道了!殿下金屋藏嬌,是覺臣妾是那等兇惡妬婦么?”
得,這下連跑路的借口都沒了。
前者嘆息著起身,隨媳婦往后堂行走,同時眼神顧盼,莫名希望此時再出點啥大事才好。
大事倒是有,可惜一時半會兒還傳不到這邊來。
兩人轉過內堂隔門,剛一入內,卻見墻角站著個衣衫整齊的身影,低眉順眼的,連頭都不敢抬。
剛剛李大德與老衛“打”起來時,霍云兒還沖出去拔了刀子,可這會兒卻又成了鴕鳥,連腳趾都在往后縮。
侯巧文瞧得一陣好笑,暗忖平日里生人勿近女將軍,卻原來是個受氣包。
“妹妹平日對陣沙場兇危也毫無懼色,怎地今日害起羞來?”
后者笑著上前,拉起她的小手自床邊坐下,同時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原地賠笑的某杠精,故作憂愁道:“殿下雖有些武力,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前陣子還受了傷。某與瑛兒姐姐都不諳武力,如今殿下將妹妹收了房,某才安心!以后有妹妹貼身保衛,再有宵小行刺,總歸是多了一道保障……”
話音未落,霍云兒還沒說話,李大德倒先擺手打斷道:“我不用人保護,云兒得護著三姐呢!”
“咦?”
這一次,倒是侯巧文詫異起來,扭頭看著自家男人那比平日矮了半頭的身影,難說是鄙夷還是嫌棄道:“殿下不準備將云兒妹妹納進府中?”
這話出口,等同是在詢問某杠精,是不是不想給名分負責了。
在任何年代,渣男總是會被鄙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