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李忽地頓住,暗道不好。
不等打岔,接著就聽某杠精疑惑道:“什么叫經得起石砲砸幾下?不是說參與的只有幾營武侯么?哪來的石砲?難不成城外的府兵也參與了?”
“咳,朕只是……打個比方,你莫要轉移說辭!”
前者眼神開始飄忽,左顧而言他。
明擺著,雖然有李成郭通等在城內打探,但幕后真正的主事人老李并沒有選擇把所有情報都給親兒子分享。尤其是在老大老二回京后,某李三郎已然徹底被邊緣化了。
“好哇,我把你當爸爸,你又把我當傻嗶!”
“你放肆!朕是皇帝,何須事事都與你解釋!”
“我呸,要不是我提醒,你早被那娘們兒裝進套里了,你這是過河拆橋!”
“混賬東西,朕看你是又想挨打了,來人啊……”
“打啊打啊!反正你就是過河拆橋!”
一場在內侍宮女們看來奪魂驚魄的鬧劇,最后以聞訊趕來的李建成把某杠精扛走而告終。皇帝陛下據說氣的連晚飯都沒吃,而百福殿的內侍當天也有好幾個卷了鋪蓋,哭哭啼啼的回鄉下喂豬去了。
他們父子間早習慣了這種外人難以理解的交流方式,自問生氣不隔夜,但總有些小道消息似是而非的傳到旁人耳中,認為這是父子失和的表現。
于是乎,有人決定趁熱打鐵,提前發動這場性命攸關的政變。
原本蕭皇后被骨咄祿特勒一頓姻親說辭搞的有點心動,鉆了牛角尖,還以為憑借大義名分就能讓突厥站在自己這邊。但這幾天冷靜過后,卻又悚然而驚。
老李每次往始畢可汗的牙帳送禮都堪比大型搬遷現場,所以人家憑啥幫她?
萬一到時候突厥真出了兵,卻不是來幫她的,那豈不是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了?
未免夜長夢多,她不能再等,也不敢再等了。
也是小徐好彩,因為她這橫插一手,使得宮變的節奏加快,自潞州傳回的消息沒在第一時間被老李看到。而等后者有功夫看時,前因后果已然明了,反倒凸顯了他的決斷之勇。
翌日傍晚,當有六百里加急奏報飛馬入城時,西內苑新營建的日營門正開始例行換防。只是按輪換循序,今日本不該王行本值守,他卻來了。
當然這也沒什么,本來各門輪崗的名單就經常會變,只要軍令對得上,才沒人有興趣深究。但交接回營的校尉并沒注意,不遠處在元德門換防的校尉也換了人。
東宮承恩殿內,換了一身華麗宮裝的蕭皇后端坐殿內,身前跪滿了一片手持利刃橫刀的內侍,使得氣氛格外壓抑。
大家屏息凝神,好似等待著什么。
百福殿,漸斜的燈影把殿外點綴的竹柏松節印在窗上,呼應著殿內的杯盤狼藉。
敞胸露懷的某趙王斜坐在上首,好似不勝酒力般扶著額頭搖晃,一手還捏著根筷子在杯盤間敲打哼曲兒,完全不顧身旁那幾個宮裝麗人嫌棄的表情。
再次翹家的柳瑛已是被灌醉了,正窩在侯巧文的懷里嘟囔著胡話。被某趙王逼著穿了一身“俠女裝”的霍云兒靠坐在另一邊,總是不自在的去緊衣領,要么就是死捏著衣襟。
“噼里啪啦……”
也不知蕭后那邊是不是看了天氣預報,未過戌時,隨著雨點打在廊下,竟下起了小雨。
綠蘿招呼殿內的宮女去關窗,而這邊李大德卻忽地丟了筷子,起身走向殿門。還打著酒嗝便走便吟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
“嘩啦!”
殿門推開,裹著雨水的寒風迎面而來,把內里的人俱都吹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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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秋風吹酒醒,微冷……遠宮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落下,目光看向殿外回廊,已是有鐵甲身影漸次出現,長刀勁弩在前者那毫無醉意的眸子里倒映幽光。
演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