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古代社會論男女風氣之開放,唐朝肯定是繞不開的時代。但即便是再開放,女兒家當著父兄的面談閨中秘事也是令人羞惱的。更何況……
這倆人雖定了親,但還沒正式成親呢!
柳洋的呼吸越來越重,眼中散發著一種叫做危險的情緒。
李建成哥倆已然開溜了,都沒好意思再打招呼,屏著呼吸轉身就走。然而還未出宜春宮的范圍,后方伴著某蘿莉的痛呼聲,柳洋已是后發先至,扯著她的耳朵奔向宮門了。
什么“女大避父”,什么“官員儀表”,柳洋已經顧不得了。他現在只想把這死丫頭帶回家吊起來打,同時心下又有惴惴,腦中不斷想著親閨女此前沒說完的話。
話說這兩人到底……那啥了沒有?
家門不幸哇!
要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大抵是昨日柳瑛主動獻身而某趙王卻放了她鴿子,以致小姑娘自覺受到了羞辱,這才回家哭個沒完。
可待坐上馬車,隨著老柳旁敲側擊的套話,卻又發現事情好似沒這么簡單。
宜春宮,侯巧文端著果盤轉過閣樓,眼中帶著揶揄走近,不等說話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真難為了柳侍郎,為這等兒女情事,竟還能打上門來。”
“嗯?”
剛捏了粒葡萄扔進嘴里的李大德攢眉,品著她的話音詫異扭頭:“你知道?”
侯巧文不答,只是嘴角掛著笑意屈身坐到他身側,雙手輕揉著他的額角,好似調侃道:“昨夜西池院出現了個登徒子,放著正門不走,偏要爬窗戶,還闖進了云兒妹妹的寢閣……”
“噗~咳咳……”
前者自鼻孔中噴出個葡萄籽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咳了半天才沒好氣的哼出聲來。
“這個霍云兒!說好了保密的!”
“郎君自己偷雞不成,倒還怪起了別人~”
侯巧文捂嘴嗤笑,接著發現某杠精那眼神不對,不等驚叫起身就被抓過去按在了椅子上……
到底是誰偷雞不成,李大德自己最清楚。
說起來,柳瑛無非就是被那楊吉兒給刺激到了,想要捍衛自己“大婦”的地位。但畢竟赤子心性,未必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這種情況下要是被拒絕,肯定會傷到她的自尊心。可真要圓房,李大德又下不去手。無奈之下,便想了個奇葩辦法好讓這丫頭知“險”而退。
另一邊的馬車上,拼湊出了完整過程的柳洋久久不語,臉頰顫動之余,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特么的,自己巴巴的帶著女兒打上門去,原因竟是這死丫頭“葉公好龍”?
“哎!”
這位年過三旬才得一女的中書侍郎扶住額頭,心下苦笑之余又覺對不住這丫頭。
她母親早亡,最親近的嬸娘也……可話說這種事,總不能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來給開蒙,說那小子并不是真的“變態”吧?
“停車!”
叫停了剛轉過安興坊的馬車,后者猶豫了幾息,便開口道:“調頭,去延嘉門!”
“爹,怎么又回去了?”
柳瑛小臉怯怯的抬頭,眼角還掛著淚滴,瞧得柳洋一陣心疼。但緊接著下一句,就讓他恨不能把這貨給踹下車去:“你想通啦?要回去勸李玄霸和我圓房嘛?”
我特么……
后者一臉黑線,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壓下了當街打孩子的沖動,沒好氣的喝道:“死丫頭不知羞!這等詞匯怎可隨意掛在嘴邊?為父這是要進宮,替你求見貴妃娘娘!”
“找萬姨娘?”
柳瑛眨了眨眼,好奇道:“見她干嘛?”
“哼,還能干嘛?為父思來想去,你也到該出閣的年紀了,只是這閨閣之事為父不好多言,萬貴妃添為趙王長輩,最是合適不過!你進宮去拜見她,與她請教便是!”
“請教什么呀?”前者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口中還待埋怨道:“爹你又和女兒打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