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抬頭看向宋正本,意有所指道:“至于許逆……驍果戰力天下皆知,讓那兩家先消耗一下對手也無妨嘛!”
宋正本:……
感覺這家伙就是在抬杠,可為啥我有點無話可說呢?
“凌祭酒之言,老成謀國也!然寡人既言為討逆而來,便不可授人以柄!”
竇建德初時還顯得急迫,這會兒倒是好多了,先捋著胡子笑瞇瞇的夸了一句,接著便嚴肅道:“傳詔,令張青特遣軍佯攻濟北,斷許逆北進。左仆射齊善行、統軍殷秋領騎軍先行,攜寡人詔令去清河,引留守之兵南下,過平陰,攻梁父、蘭陵!阻敵南下之路!”
好吧,同樣的意思到了后者嘴里,就完全成了針對宇文化及的大戰略迂回方針。反正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對付“許逆”,怎么說都有理。
凌敬臉上的笑意越發自信,其余人等則是掛著一臉古怪拱手應喏。
而此時,已然告別老李,帶著媳婦們回歸自己小家的某趙王,正在德陽堂內與久違了的小桃兒一起看著門下的采購清單,卻總覺得哪里不對,脖子后面只覺涼颼颼的。
“這不過才一期,只是翻新幾處宮殿就要花掉老子二十萬?還特么不算人工?”
李大德嘬著牙花子皺眉看向對面拱手賠笑的工部某郎中,只覺得三叉神經有點跳。
“回稟大王,這,下臣可不敢欺瞞啊!這些材料與報價俱是正常采買,絕無半分虛報哈!”
后者連連解釋,然而不等話音落下,隨著一聲軟糯糯的低呼,卻見小桃兒指著其中“石料”一欄喝道:“你亂說!這種石料去歲崔氏在城南蓋新屋時就采買過,比你寫的要便宜三成呢!你肯定貪了俺們的錢!”
嗯,“俺們”這個詞,用的很妙!
某趙王在心里默默給小桃兒點了個贊,倒沒問她崔氏蓋房子買材料她是怎么知道價格的,只是挑眉回望。
便在這時,下首的郎官已是大聲叫起屈來:
“大王容臣解釋!某初來時,確也覺得此料甚貴,比之長安都有過之。然待走訪內城各家商戶,卻聽說此料從去歲臘月起便在漲價。最高時比原價貴了四成!下臣言說此乃大王修繕新居只用,人家這才又給降了一成……”
“你等等!”
李大德皺眉抬手,打斷道:“你是說,石料漲價?是只這一種,還是所有的都在漲?”
“呃……據臣所知,鋪路用的青條石、建城用的灰石等也都貴了不止一成。倒是花崗石未曾變過,還是原價。還不止是石料,便是木料也有所見漲。也是怪了,以往難尋的貴重材料都好買,反倒是那些尋常建材都變得稀缺……”
“不對!不對不對!這里面有問題!”
后者起身,背著袖子開始轉悠,總覺得腦中有個靈光閃來閃去,卻怎么也抓不住。
在一個相對穩定且閉合的地區里,物價不會無緣無故變動的。如果說因他擴建晉陽城用料奢廢,導致物價稀缺上漲還情有可原。可是他這擴建的風都還沒撒出去價格就漲,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去,把韋機叫來!查查最近都是什么人再買這些東西!還有,本王要知道最近兩月晉陽物價變動的所有情況!尤其是涉及軍備、糧食的變化!一有結果,即刻來報!”
隨著話音落下,不等應喏,張小虎與烏大寶已是各自跑開。
李大德瞇著眼睛目送兩人,暗道最好別是老子想的那般有人囤物資敵。誰要是敢在老子度蜜月的時候搞事,可別怪老子下狠手。
便在這時,扭頭卻見殿內那郎官正小心道:“那,敢問大王,這材料……咳,還買嗎?”
“買,買個屁!”
前者白眼狂翻,恨聲道:“等你買完老子就破產了,還修個屁的房子!”
“咳,這個,其實……陛下雖說將來擴城之資由民部調撥,未言王府修繕之事,但是吧,這個,下臣倒覺得……這原本就是一件事哈!”
待那郎官期期艾艾的說完,某趙王與他的親親小侍女對視一眼,便都捏起了下巴。
Emmm,有點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