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就是就是!”
“這么厚的甲要是還能死,那得多背的運氣!”
“對對!誰要是敢死,大王軍法伺候!”
哄笑聲驚起飛鳥,一眾在原軍隊里就是刺頭的家伙被李大德攏到一起,平日里瞧不出來,待到臨戰,對比就格外明顯。
用趙王府首席醫師兼后廚評論家張澹的話說,你這組建的不是天成軍,而“殺才軍”。
過不多時,換完了裝備的士兵把戰馬趕去陣后,五百人的重甲方隊集結站立,仿佛把河谷間的風都給擋住了。
陽光難現的泥濘之間,好似有寒冰突現,冷光幽凝。
蹄聲漸近,李大德的呼吸加快,忽然有些緊張。進而晃著手腕挽了個“錘花”,扭頭開玩笑似的哼道:“敢不敢和老子來個反沖鋒?”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便邁步上前。
前排持刀的張小虎想都沒想便下意識的跟上,接著便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踏步之聲徐徐,初時緩慢,而后隨著急促的呼吸越來越快,待到前方坳口有騎兵轉出時,看到的就是河道間突然涌現的一片銀甲刀影。
都不用分辨,只瞧馬上那編了一臉“麻花胡子”的身影,就知道是突厥人。沖在最前的李大德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上前就是一套王八,咳,大王掄雙錘。
“砰!”
血霧噴灑,某個不愿透露姓名的突厥百夫長甚至都沒發出驚叫,就帶著分不清是人還是馬的熱血翻了出去,成為路障。
“喝!”
“吁~”
“#¥%干……死&*&米達~(突厥罵街)”
這一波大抵也是屬于探路的先鋒,人數不多。突遭襲擊,反應還趕不上李大德這邊呢。加之河道狹窄,慣用的齊射本領施展不開,倏一接敵就開始了人仰馬翻的節奏。
如林的刀影砍落,沒有慘叫,更沒有拉鋸。一刀既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重傷都不可能。僅僅幾個呼吸,河谷內的場景就不能用文字來描述了。
陌刀之銳,大抵就這點不好。李大德甚至都沒砸到過人,僅僅是和這群殺才一起沖鋒,就被噴成了個“大紅人”,差點沒忍住當場吐出來。
得承認,這種特定地形限制的對決下,即便是始作俑者也嚴重低估了陌刀的作用。
這有點像某公司游戲里的固定人數戰場,對面的散人玩家好不容易湊夠了人數開局,卻不想上來就碰到一個氪金團,一水的“全身+15”,帶隊的指揮更過分,居然還帶了“神器”。
這不是競技,是羞辱。
“呸!”
只沖到一半,某平日里吃蘋果都要洗三遍的潔癖怪就丟了錘子,跑去河邊洗臉了。再跟著沖下去,他怕是真的忍不住就噴了。至于那兩坨掛滿了七零八碎的錘子,嗯,誰喜歡就拿去好了!
“哇哈哈!那賊將休走!吃俺一刀!”
不提“散人玩家”的憋屈,在這種戰局中,“氪金玩家”的爽快感自是前所未有的。
別說是新晉天成軍的士兵,就連那幾個純屬跟著打醬油的通訊兵這會兒都好似被趙子龍附體了一般,追在后面大呼小叫。
李大德也不管戰局了,只顧在河邊“狠狠”的洗臉。末了,便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白皙細嫩的雙手出神。
有些牛逼吹起來容易,真做了,感受其實是不同的。
他本以為逞熱血殺胡虜是每個男兒都格外享受的事。即便有心結,那也是慘烈場景而起的惶恐與心悸。
然而都不是。
他只覺得惡心,想……
“……嘔!!”